记得成年的那年生日前，她们坐在教室里面写作业，当时因为临近齐安宁的生日，李祥和正在为她挑礼物而头疼。往年都是送书，今年大小姐提前两个月前就下达了命令：再敢送我书，就把你和书一起扔下水道。虽说送礼物都是心意，送什么不算重要，这也就让这些年都钻了空子，连续送了五年马伯庸的书，现在零零散散加上自己买的，已经把他出版的书买的差不多了。

“那你最喜欢的颜色失是什么？”直接问她喜欢什么，或者想要什么，还得吐槽自己心意不足。其实，他本来也不打算送书，今年她就成年了，这个礼物是庆贺她跨入了人生的新阶段。

“黄色？”空荡的教室还有这回音，对面这个人一脸贼兮兮的说着自己喜欢黄色。丝毫不顾及因为想歪了而脸红的李祥和。“其实吧，一般别人问我的话我都会说蓝色，总觉得说黄色怪怪的，但其实我觉得黄色很好看啊。”姐，你也知道说出来怪怪的啊，你审美还怪特别的呢。李祥和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下。

嘴里一时间不知道回复啥：“就你这审美，喜欢黄色不足为奇。”从小就不喜欢一般女生喜欢的东西，说她喜欢什么妖魔鬼怪，李祥和心里都有些心理准备。心里暗暗嘀咕着送什么礼物会是黄色呢？黄金？可是口袋是在干瘪，买不起一条项链啊。

但是那天鬼使神差还是去了金店，那天金店的黄金每克已经是四百九十多一克了，一条项链最少也要两三千，上不封顶。他心里有些犹豫，虽然比赛有些存款，零花钱也存了一些。但，买一条纯金的项链价格还是超出了他的预算。

“你要不要看看这边的彩金，价格相对较低，但是也很好看。”看着对面的男孩穿着校服，又是快要到母亲节了，以为这孩子是要给自己妈妈买礼物。

彩金在等灯光下是粉色的，没有黄金那么亮眼，一眼扫过去，在角落里有一条米奇的款式，里面镶着一颗小小的钻石，看起来低调却并不单调。“我想要看一眼这个。”工作人随着他手指的地方打开柜子拿出来那条项链，拿在手里的那一刻，这条项链更招李祥和的欢喜。

“你真有眼光，这条是和迪士尼联名的，里面那颗钻石是三十分的碎钻，但是真的钻石很好看的。”明码标价壹仟壹佰元。

“就这条吧。”等到付款被打包好了之后，他拎着礼物往家里走去，又得吃很久的土了，但想到她戴上一定会很好看，心里也莫名的有几分喜悦，想到等她生日那天要单独给她。四月底她的生日，她一直说：“我的生日真的很好，你看我属羊，羊吃啥，羊吃草，四月正是草最旺盛的季节，证明我的生活还是挺滋润的。”她一向很懂的安慰自己，心态特别好。

她朋友不算少，在班级里的那几个熟悉朋友集资给她买了小蛋糕，在空教室给她过生日。李祥和和她约好了在晚自习之后的教室见，给妈妈编了个晚上在学校多补习一会作业，一个晚自习都有些激动，班级里的氛围因为她生日变得有些躁动。

终于，教室里的人在放学后倾泻而出，一瞬间教室却显得格外安静，既然一会那个人才会来，不如再写会作业，算上几道数学题，“你写错了，这里是负一，你算成正一了。”顾潜站在窗户外面点着她已经快算到结尾，在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

她仔细过了一下，发现是自己落笔错了。“呀，真的。”往后写一步就多错了一步，只好从上面错的那一步开始推翻重来，可能是觉得她还会继续不知道在哪继续犯错，他在窗口那站了一会盯着齐安宁重算这道题。

“今天是你生日？”顾潜倚着窗户，今天那块热闹，全围着齐安宁，过生日的肯定是齐安宁了。她没抬头看他，低着头自顾自算题，点点头算回答了。顾潜把一个三角梅的花朵做成了一个立体标本放在她桌上：“生日快乐。”知道她喜欢植物，本来打算最近给她，没有想到刚好遇到今天就是她生日，傍晚没去吃饭加急赶了一下，在上课前着急制作完工了，结果晚上在教室里面肚子饿的咕咕叫。

“谢谢你，很好看，我很喜欢，是三角梅，紫色也算是很少见了。”她们这个小县城很少见三角梅，即使自己家里从前种了几颗，大多都是大红色和粉色。将他送的树脂标本放在桌上，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他谈恋爱没有告诉自己，让自己以为有希望，整天纠缠，想到有上一点联系也会激动很久。他一向对自己很冷淡，第一次给自己送礼物。若是从前，她肯定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却只觉得尴尬。

“希望你女朋友不会吃醋。”这话她说得时候故作轻巧，眼神盯着因为着急完工还未完全消解的气泡，心里的失落瞬间充斥满了全身上下，这话里讽刺的不仅仅是他，也是讽刺自己将近三年的崇拜全都像一场笑柄。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至少我不会纠缠你。”她的语气有些责怪，话却不敢说重，面前的人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一脸平静。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超乎同班同学的朋友。”说完这句话，顾潜瞬间就后悔了，他想表达的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他们的关系与性别无关，更不必谈对方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