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将消息送到王上寝宫时，他正独坐在棋盘前，一手拿着黑子，犹豫着该下何处。在听到殊凰二字时，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黑子跌落棋盘。其实早在陌兮回到王宫，并询问自己那把佩剑的由来时，他便已算到了今天。本来此生应当是没有再见的缘分了，他却低估了苓兰的恨意与筹谋，一招不慎，竟落到了现在的境况。

“和王后说，我在幻海等她们。”他已然没有了灵力，但毕竟是王上，苓兰还没有撕破这最后一层的体面。

“是，王上，需要奴婢派人护送您前去吗？”清欢是王后的心腹，做事向来谨慎，她深知这个王上从不像他表现出得那么和善。

他站起身，走到清欢跟前，尽管已与常人无异，但周身散发的帝王之气还是逼得清欢抬不起头，“清欢，你跟着王后也有数十年了吧。”

“回王上，算上今年，已有55年。”清欢如实回答。

“可曾想念自己的亲人？”

“奴婢本是贱命一条，幸得王后怜惜，才能在身侧侍奉左右。于奴婢而言，王上王后便是亲人。”

“不知你那远在人间的哥哥听到，会作何感想。我记得，数月前，你们还见面了不曾？”他语气毫无波澜，却叫清欢心下一沉，“王后若是知道你那兄长还活得好好的，你说，她还容得下你们兄妹俩吗？”

清欢慌了神，跪爬想揪住王上的衣角，他却退后了半步，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去回禀你的主子吧，你和她一同来。”

清欢再不敢逾越半步，应下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