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灵山,灵鹫峰。
山,还是那个山;峰,还是那个峰。
看不出有什么改变的地方。
雷音寺依然笼罩在佛光之下,有梵音渺渺,檀香冉冉。
大殿内,释迦牟尼佛双眼无神的望了望四周,他眼睛的深处是苍白的底色,没有任何的影像,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脑海中却挤满了满满当当的画面,就像是什么都看到了一样。
他隐约觉得刚刚的经历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只不过,那个梦无比的真实,错乱了整个世间的时空,搅乱了原本清晰的思维。
他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聚焦,想从梦魇中醒来,再给老师讲讲自己在梦中的那些经历。
“成佛之后,自己居然能堕入这样的梦境。”释迦牟尼佛暗暗地想着,“阿弥陀佛,我是着相了吧?”
“师尊!”释迦牟尼佛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惊恐,焦躁!
身前端坐的燃灯佛面色苍白,一身佛力荡然无存,周身上下弥漫着的全都是腐败的气息。
“原来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说到底只是自己不想去承认这一切,原来那些所谓的梦境,只是自己为了逃避现实而出演的一场拙劣表演。”释迦牟尼佛心中一片悲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释迦牟尼佛伸出双手,想要检查检查师父燃灯佛的身体状况,这才发现全身上下的力气早就被抽干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颤抖着的双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抻直,甫一接触到燃灯佛的背部,师父体内冷然的气息就顺着双臂直接传到身体的最深处,释迦牟尼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鼓动起体内最后残留的佛力,顺着燃灯佛全身的经络走了一圈。
“还好,经脉无损,五脏六腑俱全,只是脱了力,使得体内本源空了,无力为继而已。”
释迦牟尼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放下胳膊,将右手掌置于左手手掌之上,使两个大拇指轻轻的触碰到,然后自然的放置在盘着的双腿之上。他的双眼微微的闭着,仅仅留下一丝儿视线在燃灯佛的身上。
天庭中,太上老君脚踏四方步,一手持拂尘,一手抚长须。
三十三重天,几重巍峨,几重壮阔,几重庄严,几重微妙。
但老君却没有一丁点儿赏景的心思。
“虽然与天帝联手做戏,表达了对佛家的不屑,但那是为了安众仙卿,为了安三界的心。大道有三千之多,大道之下,宗门无数,教派林立,那无数个纪元他们犹如凡间的虫子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崛起,又一波一波的消散,但哪个不是还未来得及被注意,他们就悄然无息的都化成了乌有。唯有这佛家,不经意间就成长到如此地步:占据了宝地西天,又在地界拥有了一洲之地,虽说与天庭相比,不过是些疥癣之疾,但,佛家近来动作不断,引来了不少势力的小心思,刚刚发生在西天的恐怖又遮掩了天机,我与玉帝竟然都推测不出半点因果,怕是最终会给我大天庭沾染些麻烦,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看来得寻些机缘来敲打敲打这个佛家了。”
太上老君倚在用玉石砌成的栏杆上,出神的朝着极东处远眺。
极东处是一片汪洋大海,大海的深处,自然是风吹不到的地方。风吹不到,按理说是不会起浪的,因为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有风平浪静的道理。
但这片海,却不遵循这个道理:在这海的深处,自然也是风吹不到的地方,但就是这风平之处,浪却高达百丈,又绵延万万里之遥,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封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