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麝月来到东北小院，日子着实清闲不少。

赵澄性情温和，待下人也甚是宽厚，麝月在忙碌之余，享有些许休憩时光。今日恰逢休沐，麝月趁此机会，回到家中探望父母。

麝月家位于贾府一隅，虽不显赫，却也温馨。母亲原是王夫人陪嫁丫鬟，性情内敛，嫁与贾府家生子后，更是低调度日。父亲老实憨厚，兄长亦在外谋事，家中常有宁静之感。

麝月踏入家门，熟悉气息扑面而来，心中暖意顿生。

母亲闻讯而出，满面笑容，眼中满是疼爱之色，忙不迭地迎上前来：“月儿，可回来了！这些时日在澄少爷那里可好？”

麝月见母亲如此关切，心中一暖，笑道：“母亲放心，澄少爷待我很好，很是温和。”

说话间麝月妈拉着麝月坐上床头，母女俩盘膝而坐，闲话家常。

母亲闻言，神色稍缓，却又增添几分忧虑：“那他可有对你特别照顾？或是许下甚么承诺？”

麝月想了想，摇头道：“并无特别之处，澄少爷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母亲听后，神色凝重，拉过麝月，语重心长说道：“月儿，太太已找过我。她说实在对你不住，但既然已将你送至那赵澄身边，你便需尽心尽力服侍。早日在他身边立稳脚跟，好为府里说上话。”

顿了顿，强调道：“最好能让他给你开了脸，这样将来也有个依靠。”

麝月闻言，脸颊微红，心思翻涌，母亲所言非虚，却也忧虑甚深：“母亲，澄少爷身边颜色好的丫鬟众多，女儿并无优势，如何才能抓住他的心呢？”

母亲抿嘴一声轻叹，目光中透着几分世故：“颜色好又怎样，颜色好的丫鬟往往傲气，就像那宝玉身边的晴雯，不可一世，你可见除了宝玉又有哪个人待见她？”

顿了顿，继续道：“澄少爷身边的丫鬟亦是如此，仗着几分姿色便要求主子哄着。哄得多了，自然也会厌烦。”

麝月妈边说着，边扭过头对着麝月郑重说道：“我打远扫量过赵澄，是个能拎得清事的男人，与你先前伺候的那位宝二爷不一样，不会因为丫鬟颜色就偏帮某人。你需谨记，成为他身边最不不招人烦的那个丫鬟，用心细与体贴，慢慢赢得男人青睐。”

麝月听着母亲的话，心中既有羞涩，也有几分恍然。贾府之中，每一步都需谨言慎行，更何况是在赵澄少爷这样的人物身边。虽无倾城之姿，却有聪慧细腻心，或许，这正是她可以依仗的武器。

“母亲，女儿明白了。定会尽力而为，不让您失望。”麝月轻声应允，目光坚定。

麝月妈望着女儿，满是欣慰：“好孩子，也要记住，无论何时，都先要保全自己，才能立足。”

麝月点头，从这一刻起，得到母亲的首肯，心思才彻底从宝玉转到赵澄身上。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似也在默默见证着母女之间的私语，以及一个丫鬟心中悄然萌生的希望与决心。

麝月归家，与母亲一番温语后，话题逐渐深刻。

麝月妈倏地面色一凝，断然道：“月儿，你需记住，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不偷腥的？若想在赵澄身边站稳脚跟，需学会自荐枕席才是。”

麝月闻言，脸色绯红，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母亲，这话怎好直说……”

“傻孩子，这有甚么羞涩的？”麝月妈打断了她的话，神色逐渐严厉，“你且告诉我，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麝月轻轻点头，声音更低几分：“女儿自然是。”

麝月妈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这才好。女儿家的清白身子，才是最宝贵的。你要做的，就是尽早将这清白身子给了那赵澄。只有这样，才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麝月妈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虽未接触，但从你口中分析，这赵澄是个实在人。这种人若沾了你的清白身子，必会给你一个交待。”

麝月听着母亲传授，脸颊发烫，心思不免有些动摇，女人命运与男人恩宠紧密相连。

“月儿，你会自荐枕席吗？”麝月妈突然问道，眼神充满期待。

麝月摇了摇头，声音羞涩：“我……我不会。”

“哎，你这孩子，怎的这般不开窍？”麝月妈顿时有些焦急。

许是想起什么，麝月说道：“听谁提起过，记不清了，好似澄少爷还不曾碰过哪个丫鬟。”

麝月妈闻言，心中一动，好奇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这赵澄不能人事？”

“妈～，胡说什么！”麝月轻咬下唇，道：“我问过红玉，说少爷觉得丫鬟们年龄还小，非要等到及笄之年才肯触碰。”

麝月妈闻言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月儿，你须透露给赵澄少爷，你已经及笄了。”

“为何？”麝月疑惑地看着母亲，“这样做有何意义？”

“你这傻孩子，这等第一次侍奉少主的事，怎能谦让？”麝月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男人虽没有贞操一说，但这第一个女人也是男人不可忘却的回忆。若能成为赵澄的第一个女人，自然待你与众不同。”

麝月妈再次郑重叮嘱：“要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已经及笄。然后还要学会“适当”吃亏。”

“吃亏？”麝月更加不解，“为何要吃亏？”

“为娘说过多次，这赵澄是个明事理有手腕的明白人。”麝月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种人见不得身边人吃亏。在他面前看似吃亏，实则会让他心生怜惜，从而别处补偿与你，说不得便会因此宠幸了你。”

麝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却依旧迷茫。

麝月妈也不管女儿是否完全明白，当即将早已准备好的画册子塞到麝月手中。

麝月接过画册子，只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地将它紧紧捂住。

“母亲，这……这……”麝月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傻孩子，这有甚么不好意思的？”麝月妈扯过麝月，搂在怀里，“这些都是为你好。若想在赵澄少爷身边立足，就必须学会这些。来，为娘教你……”

麝月妈一边翻动着画册子，一边面授机宜。

麝月虽然羞涩不已，但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强忍着羞涩，认真听着母亲的每一句话。

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光影。屋内母女二人的密谈还在继续。

东北小院，命运与恩宠的较量悄然拉开序幕……

麝月休沐归来，踏入东北小院，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涟漪。环顾四周，竟觉得院内几个丫鬟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留心观察，言谈举止隐含着不易察觉的敌意。

麝月暗自思量，自己能从谈话间捕捉到些许端倪，想来院内的几位也不是聋子瞎子，只怕除了香菱那丫头还傻乎乎地摸不着头脑，其余姑娘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各有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