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冷淡,依旧透着不屑。
“林老爷未免把人养的太清瘦了些,我怎敢信。”
林老头拍了拍南时殷的肩膀,“信不信随你,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就丧身于此了,给她留条活路。”
风吹过,吹来几粒雨滴,南时殷上前一步用尽力气将她拉下马来,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小将军......”
话音未落,一支箭稳稳的射在马头上,鲜血顺着马眼流出。
————
南时殷再次醒来已是夜里,不同于林老头家里硬硬的用几个方凳拼起来的小床,身下的被褥柔软舒适,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睛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醒了?”
南时殷转头看着来人,心里暗暗戒备起来,深邃的眼眸里透露着一丝丝的杀意。
“你不过也就十四五岁,为何这么大的杀心?”南时殷沉默不语,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现在的人,现在的世道,能逼疯任何一个温婉的人,十四五岁啊,在别人眼里本应快乐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偏偏让南时殷遇到了屠宅,遇到了另一种疯人,如果有人能遇到这些事还可以无忧无虑还可以悠然自在,应该是菩萨了吧。
“林老爷嘱咐我等照顾你,你与林老爷什么关系?”那个温柔的姐姐再次问道。
南时殷抬头看她,只见她一身劲装,精巧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她眼神里的探究,在南时殷面前被放大无数倍,就如同豺狼虎豹。
“没什么关系,只是他上山砍柴的时候恰巧遇上了本...我罢了。”南时殷自以为说的很轻快,声音却在微微颤抖,她害怕被人探究,害怕别人的好奇。
“你救我一命,我收你为徒如何?”
南时殷愣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如她一般,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想让人去了解又不敢接近,但南时殷看出了她眼底的疯狂和内心的猛兽。
这个女人实在阴险,远看是一朵不可亵玩的荷花,近看,就如同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在这乱世中,南时殷清楚她想要什么,不过是至尊无上的权力,是曾未触及过的权力与金财。
南时殷很少笑,想下床却体力不支,只得在床上对着她深深一拜,“徒儿时殷见过师父。”
“南时殷,很好听的名字,应该是北阴南氏的嫡女吧。”
南时殷心里一惊,她从出生并未出过门,因为外人忌惮加之她有特殊的听力,父亲母亲对她也是极力隐藏,很少有人知道南氏有个嫡女,她是谁,已经成了南时殷现在唯一好奇但又害怕的事了。
她好奇会不会是自家人,又害怕是那些暴躁的狂徒,妄想抓她回去,再次让她坠入地狱......
疑惑之时,她却坦然的做起了自我介绍,黑漆的双眸早已经南时殷的情绪变化收进眼底。“我叫苏锗桉,听家父提起过南家,也知道一些,你不必惊慌。”她上前将她扶起,重新让她躺下,“你先歇着,等养足精神,我再教你习武之事。”
苏锗桉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不留给南时殷任何开口询问的机会,走到帐帘前停顿了一步,侧头道:“不管你是谁,拜了我为师,万万不可背叛,军中太危险,明日我会让你回城内。”语气不容拒绝,不容反驳,等南时殷回过神时,苏锗桉已经离开,帐内只留她自己一人。
安静下来,南时殷靠在软枕上,听着帐外的声音,一直觉得有些不太真切,自从那个地狱逃出来,已经五年有余,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安心,可往往心安过后又是另一种担忧,尤其是苏锗桉的身份,是她现在最想弄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