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那张白纸是反着扣着的吗？”

“要不看一下吧。”

李薇又走回办公桌前，小心地将桌上的白纸翻过来。

上面还真的有一行字。

“我有事出去一下。”

“所以呢？”，李薇不禁想问道。

明明是一直约定好的咨询时间，咨询师却没有遵守约定。

李薇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只能坐在躺椅上刷手机。

……

将近半个小时后，李维才姗姗来迟。

“李薇？让你久等了。”李维进来就是一句话。

李薇觉得自己是顾客却要被这样对待，感觉十分不快，便没有回李维的话。

李维仍旧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坐回了座位。

“诶，为什么我桌上的纸被翻过来了？”

当然，李维是故意的，他只是发现纸的位置变了。

李薇心里一惊，明明自己是按照原样放回去的，怎么会错了呢？

将错就错，“抱歉，我是看了一眼。”

“但是，你作为分析师，却只是留下一张纸就将来访者晾在一边，有些不合格吧？”李薇反问道。

成功上套了，李维心想。

“你为什么觉得这张纸是写给你的呢？”

“嗯？难道不是吗？”

李维拿起了那张纸，将带有字的一面展示给李维。

“你看，上面也没有写你的名字对吧。”

“额……确实，但你知道这个时间段是我们约好的，然后你又不在，那么这张纸应该就是给我解释原因的。”

“这单纯是你自己的臆想。”

“……”

李薇刚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自己是擅自看的，如果是给自己看的话，那么应该放在躺椅前的茶几上才对。

“所以……是给谁看的？”李薇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你会认为这张纸是给你的以及为什么你现在又不这么认为了。”

李薇似乎有些明白李维的目的了。

“所以，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意愿而已？”

“是的，你的意愿影响了你的表意识。当然，准确来讲，是欲望。”

“欲望吗，我确实希望这张纸是写给自己的。并且在这之前，在我看到这张纸的内容之前，我就希望它是写给我的。”

“甚至在进入咨询室之前，我就希望你在等我。”

“这就是信件的奥秘，一封信总会到达它的目的地。”

“一封不是写给你的信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了它要达到的效果，这不是很有趣吗？”

“这么说来，似乎交流只是恰巧完成的事情。明明有那么多种到达目的地的方式，最后却只达成了一种。”

“而且还是不那么好的一种，李薇。”

“为什么突然喊我的名字？”

“这句话是不是完美的到达了目的地？”

“是的吧……”

“不，不是，因为你叫的人不一定是我，也许我们只是恰好同名。”李薇改口道。

“很好，你很上道！”

“恰好如此，只是恰好罢了。”

“我们说的话如果被别人听到，那么也许会产生我们未预料到的效果。但这样并不是被误解或曲解了，而是就是这样，这就是这些话本身要达到的效果，而不是我们要它达到的。”

李维的表情很笃定，带着将领般的风姿滔滔不绝。

对于李薇来说，这种时刻就是她最享受的时刻。像是脑子某些结被解开了般的畅快感。

“对了，你不是邀请我来咨询室工作吗。我觉得可以。”

李薇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