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绵绵却很郁闷。秦唐是济林医药的矜贵小公子,也是协光医院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这些年凭着铜臭味和好皮囊,不知道糊弄了多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他身边的桃花俞绵绵没少见,只是,这小护士一口一句秦医生,叫得酥软又甜蜜,把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叫了出来,这就太过分了。
俞绵绵四仰八叉地卧倒:“你们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没关系,我真的不需要打针上药,我不疼,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吐槽到最后,她唱了出声。
秦唐笑了笑,宋护士这才回过神来,脸蛋一红,抓着注射器就要动手。
俞绵绵下意识地往床沿边靠去,这二十一年来能找准她血管的护士屈指可数,被这花痴小姑娘几针戳下去,她的手准得变筛子。
这可不成!
俞绵绵可怜巴巴地望着秦唐,示意他救场。
秦唐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你求我?”
幼稚!
无敌幼稚!
俞绵绵好想一巴掌拍他脸上。小时候她被锁在屋子里,好不容易把撒欢踢球的秦唐给引了过来,想骗他把自己弄出去。那时这家伙就是这副德行,踩在砖块上一本正经地开口:“好吧,那你求求我。”
后来,他从医学院毕业,扎针无比精准。俞绵绵每每有个头疼脑热要扎针,只得好声好气地求着他。
从一米二长到一米八,这家伙怎么一点都没长进?
俞绵绵别开脸,缩了缩正被擦碘酒的手臂,刚一动就被秦唐按住:“你也会怕,嗯?”
嗯你个大头鬼啊!小护士举起针筒准备动手。俞绵绵挣脱不成,朝他龇牙咧嘴道:“秦小唐,你见死不救!”
他弯腰凑近她,笑得人畜无害:“我倒是想,可惜,舍不得啊。”
俞绵绵还没来得及反应,针头就被他接了去,扎针、注射、松血管,他完成得十分流畅。就连小护士都看得一愣,狐疑地扫了眼床尾的病历——那是秦唐火急火燎地从办公室拿来的,资料栏的字俊秀飘逸,是他的笔迹,写着:C大,俞绵绵。
大学生?小护士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洛城最负盛名的心理学教授,在假期横过大半座城市,就为了给个女学生扎针?一个是世家公子哥,一个怎么看怎么草根,这两人居然关系匪浅?
秦唐注意到她打量的眼神,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在协光医院待久了,人人都是人精。只是一声咳嗽,小护士宋敏立即知道自己没戏了,一秒钟都没多待,端着药盘毕恭毕敬地走了。
病房门被轻轻地带上,俞绵绵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间“临时病房”,她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行,太不行了,我这辈子头一次晕倒,居然就这等待遇?”
秦唐理了理袖口,俞绵绵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是他,接到医院的电话时,他还在城东老爷子家里吃饭,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往医院赶,好在俞绵绵没事儿。秦唐松了一口气,瞥她一眼:“那你想要怎样?”
“秦小唐,你都不看电视剧的吗?”
“不看。”
俞绵绵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这里,至少应该是个豪华套间啊,光客厅就有八十平,那边,弄个豪华落地窗,另一边是声控投影仪,能放3D高清电影的那种,最好是搭配一整套羊皮按摩小沙发,我一醒来就能歪在上头看最新的电影……”
秦唐举了个枕头砸过去:“行啊,我把你打晕,再给你弄VIP室去,自带八百平客厅都行。”
俞绵绵闷哼一声,窝在床上,半天也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