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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怀中的达科威忽然动了一下，八十八连忙低头看向他，只见达科威吃力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抚在她的脸颊上，帮她擦去眼泪。

“别哭，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达科威勉强地笑着，他说完这句话，很剧烈地喘息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对不起……我可能要死了，不能带你去自由的新世界了……”

“呜呜呜——”八十八抱着他大哭，“你别说了，你不会死的，你不是说神会庇佑我们的吗？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达科威自嘲地笑笑：“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连神都会死，更何况我们？”

他又喘息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我爱你，你要好好地活着。”

“你不要死，你不会死的，我宁可死去的是我！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八十八痛哭。

远处的塔克眼神空洞，他说：“也许还有最后一个方法，神树可以换命，你愿意用你自己的生命换达科威吗。”

达科威，吾帮你最后一次吧，别再吵了，吵得吾心烦。

八十八握住达科威的手，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我愿意！我应该怎么做？”

塔克点点头，神色复杂地指点道：“你只需要告诉神树，你要和他换命。”

八十八连忙转身朝向神树，双手交叉于胸前，虔诚地跪下，祈求道：“神树，我要和达科威换命，请您实现我的愿望。”

“唉！”一道灵体从神树树干中飘了出来，祂脖子上一片空荡荡，双手却捧着一颗脑袋，祂叹息着，“你为什么要与他换命。”

这声音俨然是之前的神秘传音。

八十八答：“他是唯一给过我温暖得人，他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朋友就该两肋插刀，生死与共。我虽然不懂爱情，但达科威教了我，我需要为他付出一切，这才是崇高的爱。是的，风暴之主，我爱他，求您救救他。”

“吾不是风暴之主，但我可以替你完成愿望。”

“痴情的人，你真的不后悔吗？不过，按照命运的指示，你只剩一年的寿命……”

少女呆呆地问：“一年，我为什么只有一年寿命？”

灵体抚摸上她的脸庞，说：“我亲爱的孩子，因为你是圣女啊，你的十八岁需要为了水母神岛而献祭，换取风暴之主的庇护。你的命运使然，你生来便是祭品，而你是八十八号。”

八十八有些出神，她有些接受不了。按照她原本的认知，作为圣女，需要每月十六来圣石放血，她并不知道自己作为祭品的命运。

“他已油尽灯枯，你们换命之后，你即刻便要死去，他也只能在人世间逗留一年而已。”灵体再次提醒着八十八。

“尊敬的神啊，能请您将他的灵魂安置到我的身体里吗？我愿意和他共生，共同度过最后的时光。”

八十八本以为自己是永生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竟只剩下一年寿命。如果换了命之后，自己和达科威两个如此相爱的人，都接受不了天人永隔的结果吧。达科威教过她，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而现在，两灵共存一体也是幸福。

“吾真的不是神，吾是风暴之主最得意的僚属，也许吧。”

“两灵共存一体，有意思，吾可以做到。吾最后问你一遍，你愿意吗。”

“我愿意。”

少女的声音未落，怀中达科威的躯体便陡然变得僵硬。

达科威的意识叫嚣着，这并不是他期望的结局，可是除了灵体，没人能听见。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