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

肖澜发出指令，三人立刻从三个方向冲出，极快的速度在原地掀起了尘埃。

“果然是你没错，我命中注定的人，多么令人吃惊，多么美丽！”

伦西突然上身直立，撑开眼皮，里面是已经碎裂成肉泥的眼球和黑色的洞口，就这样露出迄今为止最愉悦的笑容看着秦璐。

……

刀光迟疑了一瞬。

“但是……现在也还不是时候……所以，最后再来找你，秦璐。”

伦西还是那个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对三人的进攻做出反应。

然后整个房间开始剧烈地抖动，地面开始出现整齐的裂痕……

从曹昌脚底开始，房间内整个右边的地板还是下陷，带着伦西一起落到下层，天花板也随之落下，让原来半边的房间全部变成墙壁，另一半边的房间均匀地长出数十根藤蔓般的触手。

“曹昌！”

秦璐立刻折返，穿过无数向她发起攻击的触手，冲向正在下陷的房间。

“别来！”

最后一眼，曹昌只能留下一个坚决的眼神，然后消失在二人的面前。

“不行，是实心的，无法破坏。”

肖澜面对着墙壁握住长刀，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他已经劈砍了许多次。

“我去找他。”

那是肖澜第一次看到，秦璐用力地眨眼，剧烈起伏的胸部，还有慌张地、无措地……这十年来，肖澜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狼狈的脸色。

话毕，秦璐立刻冲出，一边斩断阻挡在洞口处的触手，如一道黑色的闪光，吞噬了路径上的一切。

只是片刻，秦璐已经来到了洞口外。

然而，过度的紧张让她忘记，在外面，也可能有触手，就在在冲出洞口的瞬间，右侧的触手已经来到她的头顶，并即将沉重地砸下。

枪声。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触手受击，然后应声倒地。

“快去！秦璐，下去的楼梯在那边，后面交给我和肖澜……我们在最初的地方会和。”

小昱的眼神坚定，站在秦璐左侧的身边，握住手枪的手不止地颤抖，另一只手，指向身后的方向，紧咬着牙……

“小昱……好！”

话音落下，没有迟疑一刻，秦璐已经掠过了小昱的身边，掀起的风吹乱了秦璐黑色的头发，小昱没有回头。

……

一边黑暗……

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血又从左肩的伤口流出来了，不过算了。

“你就在附近吧，伦西！”

曹昌在没有视野的黑暗中大声喊叫着。

“搞笑……我在干什么啊?这是不用说的吧。”

曹昌无力地大笑起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只是没有回声。

“躲什么……来吧，决战。”

曹昌停下了笑，然后眼神中燃烧出炽热到了极点的火焰。

“「火力全开」，这就是我的底牌。”

第一道火光从曹昌的手中绽开，第一道光线迸发出来，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照亮了四周，照亮了四周已经形成包围之势的触手牢笼，而在牢笼包围完全之前，在缝隙中，曹昌清晰地看见了，那是伦西，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他时那样瘆人的微笑。

……

“爆炸?！在这里。”

秦璐的眼睛死死地撑大，环顾着四周，随即往一个方向跑去。

楼梯，这次是向下的楼梯。

如果向上的楼梯是通往深层，那么向下的楼梯呢?

不知道……

即便如此，也没用时间犹豫，秦璐跳下楼梯。

然后看到了光亮，越来越火红的光亮，这里的走廊，肉眼内已全部是火焰。

“火……?曹昌！”

秦璐大声呼喊着，四处寻找着，黑烟弥漫，她用一只手遮在面前，露出一双眼四处搜寻。

然后，在面前的火的对面，外焰起伏的间隙里，她看见了一个倒在墙上的人影。

“曹昌！”

秦璐跨过火，飞奔向人影。

然后她停住了，瞳孔颤抖着。

曹昌靠着墙坐在地上，左臂已经完全消失，断口流出大量的鲜血，但还在微弱的呼吸。

“止血……要先止血才对。”

秦璐蹲在曹昌面前，慌乱地从身上搜寻。

“没有……为什么?”

找不到止血用的绷带，秦璐扑在曹昌的身上，想脱下自己的外套代替。

抓住……

曹昌的右手猛地抓住了秦璐的手。

“听着，秦璐，听着！”

曹昌突然用这个状态下不可能有的力气发出声音，然后渐渐虚弱。

秦璐呆愣住，停下了动作。

“……听着，秦璐……死并不可怕，对于我们这样的探索家来说……死并不可怕，从那个时候……十年前，和你一起从「白马」退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曹昌的声音很轻。

秦璐呆愣住，眼睛瞪大。

“死并不可怕……所以，把这个拿走。”

曹昌松开收紧秦璐手臂的手，然后慢慢后移，把右手以一个牵手的姿态轻搭在秦璐的手上。

秦璐没有动作，只有泪水从咬紧的牙关处划过。

“……我真正想说的是，其实是……”

曹昌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