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李牧不得不提高声音。

“老哥！看清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韩一全一回忆：“我看着应该是个狐狸。”

“白狐？”李牧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白色的狐狸。

“让你说着了，是个妖，不知怎么脱了人皮，呵。”韩一全冷哼一声：“好胆！这年头敢脱人皮的妖邪，我这刀就给它准备的。”

“跟那黄牛比怎么样？”

韩一全使劲摇头：“完全比不得，那黄牛用人身双拳就能把我打个半死，这狐狸是妖身，如果不是这雨，我已经杀了它了。”

白狐的血迹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左边是一条泥泞小路，直通大山深处，右边则是顺着溪流往下游流去。

李牧稍一琢磨，刚刚那白狐确实算不得厉害，自己一人也应付的来，于是说：“韩老哥，我去左边，你往右去。”

“好！”

韩一全答的爽快，他是从来没担心过李牧。

这可是个剑斩黄牛，疑似点五灯的主，还轮不到自己担心他。

雨越下越大，风雷小了不少，砸在地上连成水雾。

李牧快步行走在小路上，大雨几乎扫掉了所有的痕迹。

这雨可真是碍事，他心中暗骂，从进山起胸口就有些发闷。

他突然减缓脚步，停了下来。

前面出现了一队人，把小路挤的满满当当，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不紧不慢地往李牧的方向走来。

这时间，这地方，这天气，出现一拨人，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心思一转，李牧立定喝道：“前面的，什么人？”

那波人并没有回复。

李牧紧了紧武器，调动黑焰，青莲藏在身后。

他们缓慢地走到李牧面前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个往前走了几步，掀起斗笠。

是个中年男子，略微发福，脸上刻着字。

“官家这么晚了还来巡山？”男子开口说道。

这怎么是个人就知道自己是个官差。

出行前韩一全还跟自己打过包票，这么穿绝不会暴露。

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李牧长吸口气：“请问大哥，何方人士？”

“回官家，就是这仙山县的住家，砍柴的。”男子回道。

李牧比划了一个长度：“大哥刚刚可见过这么长的一只白狐？”

“我等在这山林砍柴狩猎三十余年，还从未见过白色狐狸。”男子的语气很笃定。

李牧略一思索：“可问大哥名姓？这么晚这么大雨，容易出事。”

“牛春。”砍柴人扯出笑脸，“劳烦大人关心，我们长期在这山里边，不碍事的。”

“那我就不耽搁各位了！”

说罢李牧主动侧身让开了路。

牛春轻轻侧身，扶下斗笠，算是对李牧表达谢意，带着剩下那些猎户继续前行。

大雨滂沱，看不清东西，牛春和猎户们也看不清李牧呢喃的嘴型。

每从他身边走过一个，他嘴唇就动一次。

“…4，5…”

直到最后一个走过。

“12…”

“12只吗？”

李牧最后说道。

转身，提剑。

“噗嗤！”

大雨盖过直剑捅进身体的声音，但牛春似乎有感应，猛地回头。

李牧正亲密地勾着走在最后的猎户的脖子，右手直剑从侧面捅进猎户身体，直插心脏。

直到直剑抽出，血液才从猎户身体里喷涌而出。

身体倒在地上，斗笠摔到一旁，没有常人面孔，而是个狼头。

李牧脸上淌着雨，举着剑：“砍柴人，走夜路多撞鬼，听过吗？”

原本还想多偷几个，没想到这牛春反应还挺快。

牛春身后两团黑焰烧起，抽出腰间柴刀：“砍了他！”

看到牛春身后的两盏命灯，李牧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这个牛春有什么问题。

原来真是个人啊！

一个点了两灯的修行者，带着十一只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