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堂内，冯耀头上顶着十枚银元站在大堂一侧。

整个大厅寂静无声。

单枚银元厚度不超过两毫米。

十枚银元叠在一起，枪法不够精准的话，很容易将底下的银元连带着弹飞，难度要比较单枚更大。

冯耀站得笔直，对标爷问道：

“准备好了吗，标爷？”

卫兵还是第一次在标爷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情。

这个游戏在标爷军旅生涯中进行过多次。

是标爷取乐和鱼肉众生的手段。

然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主宰者的身份感受到压力。

为什么他会感到压力？

他是有主动权的一方，明明他才是在掌控着整个局面。

标爷抬起略觉沉重的手臂，枪口对准了冯耀的眉心。

这也是他唬人的手段。

任何人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眉心时，眼中都会着慌。

是真正镇定，还是装模作样，这一下就会露怯。

他游戏上百次，没有一个人不露怯的。

除了眼前这人。

他只是静静看着，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好似无动于衷。

标爷瞄了一会，把手上抬。

“砰。”

标爷的枪法很准。

最上层的银元被弹飞出去，余下的9枚只是略微的震动，没有一丝位置上的偏移。

乒乒，乓乓……

银元被击飞后，滚落在地上。

没有人说话。

标爷继续开枪。

标爷的枪法极稳，不断有银元滚落，在大堂满处滚。

连续五枪后，弹夹内的子弹打光了，冯耀的脑袋仍然好端端的在头上顶着。

他静静站在那里，等待即将到来的子弹。

标爷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始一颗一颗往毛瑟左轮里填充子弹。

大堂内的所有人都是长呼口气。

几个卫兵窃窃私语：

“这人不知道害怕吗？”

“装的吧？”

“不像，感觉是真的不会害怕。”

……

标爷装好子弹，继续朝着冯耀开枪。

“砰、砰、砰……”

此人一点都不会害怕，标爷也失去了娱乐的兴趣，他干脆加快了射击的速度。

“砰！”

最后一枪开出，冯耀头上的十枚银元尽数被击落。

没有空枪，银元亦没有掉落。

冯耀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的脑袋，想知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被子弹烫坏，结果下一秒，标爷手上空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然后，开火。

“砰。”

何县长脸色泛白，卫兵们倒是眼神兴奋，想着又能见血了。

然而枪膛里没有子弹射出。

原来标爷一共只往弹夹里装填了五颗子弹，最后一枪是一发空枪。

只不过，这样的小把戏又怎会吓到身为异人的无根生？

“还继续吗？标爷，我还能玩个几十把。”

冯耀笑着把地上的银元捡起来，丝毫没受那最后一枪的影响。

“不玩了，我心性修为不如你。”

“无老弟，你的心性修为是后天的还是先天？”

“先天后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