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虚空,一望无际的旷野。
奔跑,奔跑,累了,瘫倒,无神仰望,天空灰蒙蒙,什么也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处何方,不知道时过几许。
只有奔跑,呕出胃里所有的东西,爬起来,奔跑,奔跑。
我看到一个地方,在这了无生机的旷野里,突兀地,出现在天边。
如此用力地跑,没日没夜的跑。
没日没夜?什么是日?什么又是夜?我不知道。
但我感受到身体的血肉止不住萎缩、腐烂、掉落,被我踩在脚底,化作奔跑的动力。
在无尽的奔跑中,我放弃了思考。
……
终归还是到了。
“彼岸”——路牌上两个字大得令人窒息。
心脏猛的一沉,砸在地上,被脚骨踩得稀烂。
跨过彼岸的地平线,我仿佛又回到大脑转动的那个时期,一个念头陡然冒了出来——
“是时候歇歇了。”
停下脚步,转过身体,凝望着来时的道路,我愣住了。
从遥远的天际铺开,这一条笔直的路上,盛开了一株株鲜红色无瓣花,直至我的脚下。
曼珠沙华,彼岸花。
身前的花路逐渐被金黄覆盖,头顶一丝一丝有了暖意,后背酥酥麻麻的,舒适中带着些许沉醉。
转过身,炽热的浪潮袭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光。
不顾烧灼,我奋力张开眼睑,无尽的圣光中模糊出一道身影,两手张开,双脚离地,圣洁而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