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闻言陆老头还没有咽下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没好气道：“这本就是我的孙儿，你管那么多。”

中年男人也喝了一口茶：“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莫非还不信任我不成？”

陆老头闻言眯眼盯了中年男人一会儿，随后幽幽道：“玄孙也是孙。”

中年男人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随后点了点头：“放心，其他人不会知道。”

陆老头自是明白中年男人说的这“别人”是谁，也点了点头，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陆老头打破了沉默：“那潮光山的两人，你安排过来的？”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

“你明知那玄鹿不是什么‘魔物’？”

“嗯，我知道。”

“那你？”

中年男人一抬手打断：“虽不是魔物，但也非抓不可。”

陆老头皱眉道：“为什么？”

“跟那边有关。”中年男人指了指西南方。

“嘶…”陆老头倒吸一口凉气，“可曾确认？”

中年男人点头：“确认过，七年多前我偶然路过此地亲眼所见，就在那鹭山上，当时那玄鹿中了我一拳，我随后一路追到了你们这村口，却消失了，我在它体内种下的劲气也感受不到了。”

中年男人喝了口茶：“之后七年间我一直寻不到那道劲气，但昨天却又感受到了，只是没想到还是在这里，当年不知道为什么灯下黑了。”

陆老头沉默着了一会儿，又添了两杯茶才道：“你敦牂的追踪手段，在这世间排前五之数，能在你眼皮底下消失七年确实非一般手段。”

“所以这次我还是亲自来。”

陆老头道：“我还道你是知我要回，特意来迎我。。”

“顺道儿而已，之前我确实也不知你在这里。”敦牂尴尬一笑。

“那你此时在这里跟我喝茶，看来是对那两个潮光小辈很有信心？”

敦牂摇了摇头：“有你那孙儿在，我觉得他们不会捉它。”

“哦？”陆老头好奇起来，“为何这么认为？”

敦牂没好气道：“我那劲气此时停住了，你那孙儿就在一旁，我能感受到，他们都没有动手，还能如何认为？”

陆老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十二年来未涉世事，脑子倒是有点迟钝了。”

“我看你是装糊涂。”敦牂撇了下嘴，“你此时在这拖住我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喝茶，你当我喜欢喝茶？”

陆老头面色尴尬，干笑了一下。

“你不让我去捉，可以，但你当告诉我一个理由，这件事不是你我二人间的私事，而是事关神阙。”敦牂灼灼地盯着陆老头道。

陆老头闻言缓缓道：“因我从来都不认同神阙在此事上的做法，妖类亦分善恶，不应因某些人一言来定他们之生死，这些人包括你我，包括所有世间生灵。”

“可他们不是妖。”

“我认他们是妖。”

敦牂不再辩驳：“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

陆老头一卷衣袖，双臂往胸前一拢，光棍道：“只因我孙儿肯定不希望他爷爷这样做，所以我就得拦你，怎么着吧。”

“你不是他爷爷。”敦牂随口道，一瞅陆老头就要翻脸，连忙接道：“行行行，所以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直接承认你也有私心，不就结了？”

陆老头没好气：“你现在跟我扯，刚才是谁说这不是你我之私事？”

敦牂一撇嘴：“你以前天天在我面前啰嗦那些大道理，你现在懂我是什么感觉了？”

又摆摆手继续说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一玄鹿，当时我那一拳应是给它打落了境界，再难寸进，这件事就算了了。”

陆老头听罢哈哈一笑，转而又有些落寞：“此是如此，那我也该随你回去了。”

“舍不得？”

敦牂见状轻问。

陆老头笑笑：“我养育他十二年，自然是舍不得。但我也守不了他一辈子，也该让他飞出去看看啦。”

“就不等他们回来了。”

陆老头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但得给他留点东西，你且稍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