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走到沈淮年面前关切道:“我也是今日才听闻刺客一事,你可有受伤?”
“多谢公主关心,臣并未受伤。”沈淮年想要赶紧结束这场对话丝毫不给萧婧说话的空隙便继续道:“公主若无事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沈淮年片刻都不想停留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见他要走萧婧连忙追上挡在他面前。
沈淮年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强忍不耐问道:“公主殿下还有何事?”
萧婧从一旁的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白色的药瓶递到沈淮年面前
“知晓阿柠受伤后,我命人备了这瓶药,只是我一身病气不宜探望还请定安王帮我带给阿柠。”
沈淮年看着她手中的药,犹豫片刻才接过。
“那臣便替阿柠谢谢公主的好意了。”
话落,沈淮年骑上了那匹高头大马扬长而去。
萧婧看着沈淮年离去的背影恍惚间思绪回到七年前。
那时她的母妃现在的瑶贵妃并不得宠,连带着她和萧洺也是被人忽视的存在。
那年的倒春寒似乎比往年都要寒冷,至少萧婧是这么觉得的,许是在娘胎里就落下了病根她自出生以来便大病小病不断,那年京城疫病四起,母妃不受宠再加上一副病秧子的身体让她成了瘟神一般的存在,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因为倒春寒萧婧不负众望的病倒了,因为母妃的不受宠萧婧也成了不起眼的存在只能独自一人缩在炭火不太充足的宫殿里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一层不够便裹两层。
就在萧婧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近,萧婧不明所以唤宫女来问了时辰原是已经到了下课的时辰。
萧婧的宫殿偏僻平日里就清冷非常她从为觉得有这有什么不好,可今日殿外的热闹竟让她感觉孤寂无比,正在她靠窗感伤时,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竟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窗前。
萧婧命人拿了进来,她垂眸仔细端详着风筝上的图案,那图案既像鸭子又像鹅,萧婧觉得好笑更觉得惊奇这种时节竟也有人放纸鸢吗?
就在萧婧思考是什么样人会在此时放纸鸢时,宫女上前来报沈淮年求见。
因为病弱的身体萧婧整日待在宫殿里就连学堂都很少去对沈淮年的印象不深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听到他来也是微微惊讶一下随即想到手中的纸鸢心下了然便让人请他进来。
萧婧本意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能人会在这种时节放纸鸢却不料这一看直接将整个少女怀春时期的对象都看成了他。
十二三岁的的少年稚气未脱眉眼犹如画家仔细雕琢过一般,看向她眼神很纯净,没有别人的嫌恶与避之不及。
萧婧记得那天的晚霞如火照在少年的身上也照进了她的心里。
自那以后萧婧心里便埋下了一颗种子,她每日不间断的喝药,努力养好自己的体魄,学堂也是一日不落,只为多看他两眼,而沈淮年对她虽不像其他人一样避而远之却也对她和对别人没任何不同。
单单是这样一份平等的对待在萧婧眼里已然与众不同。
萧婧开始只觉得沈淮年慢热固执的认为沈淮年对她是不同的,然而这一切的自我欺骗在她看到姜卿柠那一刻土崩瓦解。
那是萧婧第一次看到沈淮年那么低声下气的姿态,却只是为了哄笑在他怀中落泪的女孩。
那是萧婧第一次见姜卿柠却不是姜卿柠第一次入宫,后来萧婧才知道姜卿柠和她一样身体不好可姜言却亲自为她在先生那请了假带回家养病,就连那不合时宜的纸鸢也是沈淮年为了哄她开心放的。
每每思及此萧婧心头总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萧婧捂住心口轻咳两声,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公主……”
萧婧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没事,我们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