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心疼阿柠,你就不该求娶阿柠。”
萧皖愤恨的看着沈淮年:“你手里的兵权是一块香饽饽,如今太子未定谁不想拉拢你?有人想拉拢你,便有人想对你除之而后快,你身边危险重重,你若真想保护阿柠你就该离她远一些,别让那些纷争波及到她。”
听到这些话沈淮年沉默了两秒然后突然就笑出声来
“你是觉得,以江伯父的身份地位,若是我不求娶阿柠,阿柠便可以远离这些腌臜事了吗?”
萧皖看着沈淮年要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没有办法反驳,她知道以江伯父如今在朝廷上的地位即使沈淮年不娶姜卿柠姜卿柠也不可能独善其身甚至会更糟。
至少,姜卿柠是自愿嫁给沈淮年的。
萧皖什么都清楚,但是她就是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她的能力,若是有能力,她便可以带着姜卿柠远走高飞,远离这些危险。
沈淮年语气难得的平和
“萧皖,阿柠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她自幼生活在繁华锦绣堆里却绝非是只会享受的贵小姐,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走的路。”
“而我乃至整个赤云军都会是她的后盾。”
彼时萧皖才注意到沈淮年的玉佩早已不见踪影。
赤云军是沈老将军沈莫山一手带出来的,代代相传到沈淮年手里这支队伍实力已然彪悍非常,若不是沈家绝对的忠心耿耿再加上那道密旨,任凭那一任皇帝都不可能让这支队伍在旁人手里。
对储君之位有想法的皇子无一不对这枚玉佩虎视眈眈。
而沈淮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交到了姜卿柠手里。
萧皖扯了扯嘴角毫不意外,她知道沈淮年有多疼惜姜卿柠,就算姜卿柠不嫁给他,这枚玉佩也会落在姜卿柠手上。
尽管如此,萧皖还是看沈淮年不顺眼,再怎么说姜卿柠这次受伤他沈淮年有很大责任。
“话说完了就走吧,大晚上让别人看到对阿柠名声不好。”
萧皖没好气的说完转身回了屋子里徒留沈淮年孤身一人站在院中。
沈淮年看着紧闭的房门挑挑眉,转身回了定安王府,有萧皖在他就是等到天亮也不可能看到姜卿柠。
萧皖刚将外衣脱下躺到塌上一旁的姜卿柠就贴了上来凑到她怀里。
萧皖还以为是姜卿柠睡得不踏实,刚要哄哄她,腹部就感受到不轻不重的拍打。
萧皖垂眸看去,微弱的烛光下,姜卿柠细嫩修长的手隔着锦被像哄小孩那样一下一下拍在她身上,就连小嘴也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
萧皖微微低头就听见姜卿柠在她怀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别怕,一会就不疼了,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一瞬间,萧皖眼泪决堤忍不住回想起那年春夜,而姜卿柠也在梦中回到了那天夜晚。
那是姜卿柠第一次留宿皇宫,因为意外和沈淮年走散后误打误撞找到了萧皖的宫殿。
当时的萧皖远不如现在受宠,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皇后宫里跪了两个时辰的她将所有宫女都赶走躲在角落里暗自垂泪,在姜卿柠闯入那一刻萧皖一眼就认出来是那个小病秧子。
小小的萧皖对姜卿柠没有一丝好感,她只觉得姜卿柠也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只想恶狠狠的赶她走,却在抬头那一刻愣住了
她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那么亮,亮到连屋子里的烛火的比不上,一刹那,连赶人走的话都忘了说,等她回过神来,姜卿柠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小小的姜卿柠很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她受了委屈,眼里没有嘲讽全是心疼,而萧皖也在姜卿柠心疼的目光下鬼使神差的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知晓了一切的姜卿柠眼底的心疼更加浓烈很想说什么却不可以,只能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一边用稚嫩的手揉着萧皖的膝盖,一边说安慰她说一会就不疼。
其实早在看见有人心疼自己时,萧皖就已经不疼了。
等沈淮年找到她这里时,姜卿柠已经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心软的小娘子手从未离开过她的膝盖就连睡着后也在心疼的抽泣。
那天萧皖没有让沈淮年带走姜卿柠,而是让姜卿柠歇在了自己宫殿里。
耳畔的呼吸声渐渐与现在重合,与当时不同的是今天是萧皖躺在姜卿柠的塌上。
萧皖闭上了眼睛,彻底睡着之前她想,如果那天姜卿柠没有误闯进来或者说她真的恶狠狠的将人给赶了出去,那她此生是否都无法成为她的挚友。
不过还好一切都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