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旁边一桌穿着还算文雅一食客对着后厨方向大声喝道。
白小二甫一听到自己名字还以为是叫自己,反应过来后也是不禁莞尔。
却见那几名还未完全离开的宁家侍卫齐齐投去警惕的眼光,一旁的卞如春更是拍桌乍起:“安敢大呼我家公子的小名!”
卞如春跟着白小二半年,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谁人给口饭吃就跟谁走的懵懂小女孩了,期间白小二对她也没个主人架子,两人相处更似兄妹,对于此等冒犯白小二的行为,卞如春眼中可容不得。
那准备叫店小二过来点菜的食客有些不知所措,那小姑娘暂且不说,现在可是有几个拿刀的侍卫像看待猎物一般盯着自己,怎么,点个菜,犯法吗?
白小二无奈地按下卞如春与她解释了一番,又示意侍卫们各自做事去,转而对那位食客抱拳:
“对不住这位兄台,都怪在下老爹乃一粗鄙之人,于我取名如那店小二称呼一般,冒犯兄台了。”
说起老爹,白小二脑中想的自然不是宁贤。
白常在此时正在自己办公室中挑选着白小二的接班人,猝不及防一个喷嚏打出:“有人想我老头了?难道是梓凝那小丫头,这该死的魅力,算了,待会去第七部转转吧。”
白小二自是不知白常在的奇怪想法,倒是和那食客聊得正欢。
那食客名叫王宇,泉州城本地人,为人较为直爽,也颇具几分才华,遇上白小二这等学识渊博的富家子弟自然也是起了结交之意。
“白兄国试之才,我王宇州试却是石沉大海,惭愧啊。”
“宇兄谦虚了,大丈夫志在四方,非只为官一道,再者说,州试国试三年一次,宇兄可厚积而待薄发,下次大考必能及第!”
反正就一面之缘,说点鬼话白小二可是一点都不心虚。
王宇也知此乃场面话,但还是爱听,得知白小二今晚准备在城中留宿后,转而邀请他去观今晚的祈神庙会。
“祈神庙会?莫不是那四季神庙?”
“嘿嘿,白兄好学而少外出,这泉州城每月都会有一次祈神,地点也确在四季神庙,只是听得这次与以往可是大不一样啊。”
王宇卖了个关子,任白小二怎么追问就一句“一去便知”回应,考虑到与任务有些联系,便答应了下来。
傍晚,白小二独自赴约,与那王宇一道向泉州城中的四季神庙走去。
一路上城中张灯结彩,人们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刚来到庙门口,当真是人挤人,连那漫天的雪花都未及落到人身上便被这冲天的热气蒸发了。
白小二想到静丰城中萧条的四季神庙,不禁好奇:
“宇兄,泉州城中每次祈神都如此热闹吗?”
王宇笑道:“不然,在上月时这儿可还是门可罗雀。”而后又一声轻叹:“连年冰雪天气,人们哪还信什么四季神啊,便是真有此神,那也只有遭人恨的份,当下如此热闹,还不是前不久天子颁了道皇令,想必白兄家乡处也该热闹起来了。”
皇令?白小二有股不好的预感。
“让开,都快些让开!”
身后传来一阵驱赶之声,聚集的民众回头看去纷纷让道,脸上带着无尽的虔诚,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在两旁跪拜。
一座镀金的全新神像被几十个壮士稳稳托住,一步一吆喝,向神庙主殿抬去。
主殿之中,原本的四座神像早已被敲碎成一地瓦砾,如同崩碎的民众信仰。
待到全新的神像立于殿中间时,白小二看清了,当真是雕刻的栩栩如生,好一个当朝国师,好一个,叶重!
白小二明白叶重此举必是为了化神所需的愿力,但是,废旧神,立新神,还是当朝国师,那皇帝老儿昏头了?
“宇兄,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但说无妨。”
“若我没看错,此神像应是本朝国师,陛下竟如此信任此人?”
王宇一听白小二话中明显的冒犯之意,立马将其拉至一旁,小声道:“白兄慎言,此举若是平时,天下如我等文人必是不齿不忿,治国富民之道,乃在文德,岂能托志于神明信仰。可如今,民众经受两年寒灾,心中早已没了往昔信仰,为饥寒所累,身心俱疲,实乃非人力可慰,立一新神重新建立信仰,至少心中还有希望,最关键的是本朝国师确有神明之力!”
什么,难道叶重已经化神了?白小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王宇看到白小二一时慌神,笑了笑道:“白兄不必心慌,我明白你的想法,神明一词确有些乱我等读书人的心志,但我所说也并非空穴来风,白兄既要参加国试,去那景阳城中一观便知。”
白小二再无心庙会,早早地回了房,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景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