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是个万众瞩目的日子。
国试一个月后,经过景国专门设立的批考部门所有考官通宵达旦地批卷、研讨,终于要在今日放出金榜,向全国昭示国试前百名的名字。
一时间,投放金榜的广场上挤满了众多考生,官兵以及不知名的吃瓜群众,在场考生即便有些明知以自己水准不可能上榜,但还是抱着一丝奢望或纯粹看看热闹不厌其烦地向前挤着。
白小二则早早地在广场外在一茶楼二楼订好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开榜。
按以往惯例,金榜前三者字如斗大,在远处也定能看清,就没必要跟着下面人去凑热闹了。
时辰一到,几名官兵扛着数米长的金榜来到揭榜栏前,随着一名官员中气十足的一声“揭榜”,金榜由尾及头,缓慢匀速地被官兵展开,榜单上的名字从第百名开始,向着第一名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榜单还未过半,就听得人群中阵阵的骚乱,好些人如同疯了一般大叫着:
“我中了,中了,哈哈哈......”
“老天开眼,我终于考上了,光宗耀祖啊!”
与此同时,人群中还有些人始终阴沉着脸,但眼神中又不乏期待,是落榜亦或是更高位?
终于,榜单揭完,白小二远望一眼,心中大定。
广场上却是躁动沸腾起来,白小二?白小二是谁?哪位是白小二?
在场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目光扫过一个个兴奋溢于言表的中榜人士,希望能从表情中中判断出那位未曾听闻过的神秘人物,殊不知正主已是悄溜溜地离去了。
今日过后,白小二这个名字注定成为景国莘莘学子心中向往的标签。
白小二,本次国试第一名。
片刻后,某家客栈中。
“啪!”一只大手重重地拍打在桌上,将桌上茶壶碗筷震得七零八落,望着来报的下人,郭之栋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俊儿第二,第一是那白小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郭之栋眼中布满血丝,两撇八字唇须伴着嘴唇不住发抖,郭之栋想不通,宁贤哪来的能耐竟能左右国试结果,却是全然不考虑白小二方面。
“父亲!”郭俊稍慢一步得知国试结果,匆匆来找父亲,远远的便听到了拍桌叫喊声音,郭俊自知愧对了父亲期冀,进屋后便跪倒以头击地:“孩儿罔顾父亲栽培,请父亲责骂!”
郭之栋上前扶起郭俊,看着自己这从小心有傲气的孩儿,温柔地为他擦去眼眶中不住打转的泪水:“父亲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宁贤,必是他耍了什么手段,我就是拼了这把老命不要,也得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郭之栋决定上奏举报宁贤,虽不知宁贤在国试中使了什么手段,但州试买通监考官一事却是凿凿有据,坐实此事,任那白小二真材实料拿了国试第一也得作废。
至于后果,不外乎被同朝好友们疏远,毕竟州试本就是官场子弟的镀金场,就是那宁贤,轻则罢官,若是一查到底,国试作弊可就是性命难保,说不得要抓出不少帮他的大鱼。
不过此间事,郭之栋不在乎,只要郭俊能得个公平的交待,再难他也得做,否则以郭俊性格,只怕会从此一蹶不振,仕途坎坷。
郭俊此时好似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心中却是震惊之余还略带苦涩,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接受白小二这么个纨绔考得比自己好,但若是景国学子心中神圣的国试殿堂也是个舞弊作假之地,学文,意义何在!
国试揭榜当天,便有景国内务官员根据考生签到登记信息专门去往国试前三名的住处传旨,明日进宫面圣。
此也是景国老惯例了,国试前三,面圣授官职。
面圣当日,国试前三,状元白小二、榜眼郭俊以及探花赵文永,三人随着领路官员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了皇宫,向着景国权力之巅--金銮大殿进发。
一路上,白小二心不在焉,目不旁视,与另外两个乡巴佬恨不得脖子都要转成一百八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皇宫之内虽是气派,但白小二可没有观赏的心思。
只是内心祈祷着此次面圣叶重千万也得在才好,白小二前几日以仰慕国师为由与来传旨的内务官员侧面打听下才知,叶重此人深居简出,几不涉政,平日里很少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如此想剥夺其系统权限只怕也非一时之功,而由于叶重身俱掌控气候的本事,皇帝安排在其住所的守备力量几同于自身,故每次叶重在时的朝堂机会都需把握住。
若说白小二此刻一副高冷模样,那郭俊便是有些愤世骇俗了,尤其是面对身后这个从进宫以来就一直在跟白小二和自己套近乎的赵文永,好歹也是国试探花,就不能有点文人的高雅姿态么,真是什么人都来碰瓷国考。
想到这,郭俊黯然神伤,看着白小二坚定沉稳的身姿,自信自然,全然没有面圣的紧张感,郭俊第一次发自真心的认为自己可能真的不如这曾经让自己看不起的儿时玩伴。
当然,这种感觉在某人的衬托之下更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