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爱妃有何见解?”
“且不论本国国试制度已有数百年,国试大考中从未出过舞弊之事,就说那国试状元需在朝议政,若无真才实学,便是真有捷径可走,往后在朝岂不如高空走绳,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刘擅轻笑道:“爱妃都能看的如此透彻,一个知州却是如猪油蒙心般,哼,愚蠢!”
周贵妃继续说道:“这白小二既有状元之实,又何须在州试中借助外力,那郭之栋确实该罚,陛下罚的好!”
周贵妃一时有些得意忘形,没注意到刘擅在听了她评判处罚一事后面色有些不喜。
刘擅很快调整过来,一脸平静地说道:“这白小二有无借助外力说不好,不过毕竟确有国试状元之才,朕可不深究,只不过朕听说朕那天生有些愚笨的小舅子也入了州试前三,倒真是稀奇。”
周贵妃一听此言,花容失色,连忙跪拜请罪。
刘擅点到即止,扶起周贵妃,缓缓说道:“朕没有怪罪于你,朕也知州试舞弊一事层出不穷,但,朕不在乎,水至清则无鱼,地方官员想搅浑水就搅去吧,若真是栋梁之才,又岂会因这舞弊的几个名额参加不了国试。爱妃歇息吧,朕回宫去了。”
刘擅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忧闷,但已不想说与周贵妃听了。
至于忧闷之事,自然是关于叶重。刘擅有些看不透这位国师,修神庙,定考题,如今又把白小二的考卷公示天下,叶重,莫非真要去做那天上神明,若飞天而去,自是再好不过,若一直以凡人之躯作神明之姿,这景国的天下可还是朕的?
不过刘擅也没有办法,叶重改换四季的本事在,动他不得,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景阳城外依旧是漫天的小雪,让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景阳城内四季轮转,犹如世外桃源般,今日,又是小雪,不过对城内人来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冬季罢了。
白小二信手捻来一片雪花,那本该圣洁的颜色里看在白小二眼中却是多了一丝血一样的红,时间不多了。
卞如春依旧如往常一般去庙口送饭,曾经天真的小姑娘也出落成一副小家碧玉的温婉模样。
“冬季神爷爷,吃饭了。”
卞如春再笨,四年下来也知眼前这位穿着简陋的“乞丐”正是四季神明中掌管冬季的神明。
“咳,咳,好孩子,你家少爷可有说些什么。”
冬季神看着卞如春,眼中充满了慈爱,他甚是喜爱这个心思单纯善良的小姑娘。
只是最近两年,冬季神的身体愈发虚弱,不住的咳嗽声如同击鼓般打在了卞如春的心头上,再想起白小二的话,只觉不忍,略带哭腔道:“少爷说让,让您再撑一段时间,快了。”说完却终是没控制住,眼泪还是哗地淌了下来,拉着冬季神的手臂不住摇晃道:“冬季神爷爷,你别死。”
卞如春不知道冬季神与白小二的约定,就是舍不得眼前这位相处四年的爷爷。
冬季神却是笑了笑,扶着卞如春的额头:“傻孩子,神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咳,你家少爷不也在想办法呢,放心吧,如春的饭我还没吃够呢!”
远在家中的白小二正在看着书信,有好几封。
宁贤的家书,多是一些关怀叮嘱。
崔无命的信,这几年倒是不时收到,自那次朝堂之后,崔无命回去调查一番,知道了原来是白小二州试所写文章水平得到批卷考官们的一致认可,已远超原先为其准备的文章,所以未行偷换一事,自此,崔无命便将白小二视为救命恩人,逢年过节总要表示问候一番。
还有一封,是郭俊的,四年之中几乎是每年一封,除了开篇结尾问好之外,更多的是跟白小二讲述自己任职期间的趣事功绩,白小二虽不感兴趣,但每次也都认真回信鼓励一番。
白小二自觉在此界的时间快到了,给原主人多留点门路,就当为这身体交租了。
回想为官四年,一开始以自己三品职级也未能稳定让叶重进入系统解析的范围,便放开手脚,多番谨言献策,在为官第二年底被破格提拔成二品职级,自此,只要叶重现身朝堂,白小二就离成功更近一步。
再加上叶重四年内七次私下召见自己,大表拉拢之意,白小二乐得轻松,与之畅聊家事国事天下事,每次都聊到叶重累了为止,不过叶重生性谨慎,攀谈之时都与白小二坐主客位,加上其亲信寸步不离守在身旁,白小二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握,只能稳妥行事,先等系统解析完毕。
如今,解析进度已达98%,下次与叶重再私下见面,就是动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