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其中必然还隐藏了什么秘密,而我和季明媚却毫无知觉地被卷了进来。我背后有些发凉,赶紧道:“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想知道。”
“可是,这不是你们刚刚才问的吗?”王红尔平静地看看我,又看看季明媚。
季明媚也打了个哆嗦,忙道:“那是刚才,现在我……我不想知道啦。”
“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这句话对你们眼下的处境并没有帮助。”王红尔看穿了我们的心思,“所以你们还是听听吧,或许听完了整件事对你们才有帮助。”
我才不信她的胡说八道呢!
不过眼下她要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王红尔毫不在意,仍是不疾不徐地说了下去。二十多年前,有一位姓周的先生要运送一批黄金去别处,正好从这里经过。
保安团当时的团长姓胡,他接受了周先生的委托,负责看管运送这批黄金。胡团长将黄金锁进了库房,派人重兵把守日夜巡逻,只等着不日押解上路。可是有一天,看守库房的壮丁却忽然听到库房里传来异响,像是有东西在啮咬着什么。
声音虽然不大却很密集,听得人牙龈都有些发酸。库房里忽然传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壮丁们都是大惊,急忙回报给了胡团长。胡团长和周先生当即赶往库房,将门打开后发现,库房中的黄金已经不翼而飞。
而当时的库房正中间却站着一个人,正是周寻山。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库房里的,正如没有人知道那十万两黄金是怎么消失的。
整整十万两黄金,一万根金条,分一百个箱子装,重达六千二百五十斤。即使搬运的人都是壮汉,也至少需要四五十人才能将之一次性全搬走。但这十万两黄金就是在保安团重兵看守之下,从库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了一百个空箱子,和一个人。
当时整个保安团都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将周寻山控制了起来。之后的数天时间,保安团穷尽心思想问出他是如何出现在库房,又是如何神鬼不知地将黄金偷走的,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讯息。
从出现在库房中的那一刻起,周寻山便一言不发,没有任何人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一句话。而那十万两黄金也像是被虚空吞没了一般,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下落。而周寻山,也就此在县警大牢里一待就是二十余年。
“所以,你和卓岳费尽心思想救他出去,也是为了那十万两黄金?”这一起黄金失窃案,比我们刚刚历经的盗金案更匪夷所思。而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十万两黄金都能运出去,为何周寻山人却留在了库房里?
听都听了,所以我就开口问了王红尔这事。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季明媚歪头想了想,冷不丁道:“这账算得不对啊。周寻山身上担着十万两黄金的干系,而你们只偷了保安团一千两黄金。用这一千两黄金来要挟保安团,他们能放你们出去吗?”
“二十多年了,要是能问出这十万两黄金的去向,他们早就问出来了。既然问不出来,如果因为不放人而损失了这一千两,保安团此后数年的经费都没了,或许要就此解散。你说他们会如何抉择呢?”
我和季明媚一时都有些无言以对,不过我想了想,仍道:“可是十万两黄金的巨款,保安团怎能容他在牢中安然度过这二十余年?”
因为数额巨大,若是换了别的监牢,大概有的是法子可以叫他开口。可是我看周寻山虽然清瘦,却没有任何受过磨难的痕迹,脸上神情甚至称得上安详。保安团竟会如此礼遇一个窃贼,这可真叫人惊奇。
“不错,从保安团的角度来看,他们确实是太过礼遇他了。”王红尔微微一笑,“可是如果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的话,就不会太过诧异了。”
“他是什么人?”我和季明媚都奇怪起来,“不是偷黄金的窃贼吗?”
“是。”王红尔答道,“他是盗窃黄金的窃贼,也是黄金失主的儿子。”
我和季明媚同时目瞪口呆。王红尔之前就说过黄金的主人也姓周,只是我们并没有留意。所以这一次的黄金失窃,其实是儿子偷了父亲的黄金?!
这么说来,周寻山算是这批黄金的少主人,难怪保安团没有太过为难他。不过既然是自家的事,为何周寻山还是被关了二十年。莫非这是周父的意思,否则保安团怎会无故做这个恶人?
“黄金是在保安团的看管之下失窃的,当时的胡团长极其恼怒,放言不管他是谁,除非将黄金交回来,否则决不能离开县警大牢一步。”王红尔解释道,“而当时周父也恼恨他私自偷取了黄金,独自含恨离去了。”
“这些黄金,真的都是周家的吗?”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寻常人家能有百两黄金便算得上富室,能有千两之资便可算巨富。这十万两黄金的价值超乎想象,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固然让人惊奇,可是其来历必然也非同寻常。
王红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我所在牢房中的周寻山,说道:“长夜漫漫,你既然查得出卓岳盗金的真相,不妨也推敲一下,当年那十万两黄金是如何消失的。若是你真的找出了那十万两黄金的下落,要从这里出去,自然易如反掌。”
季明媚也热切地看着我,我哭笑不得,“这我哪知道啊,我之所以推测出了卓岳盗金的真相,不过是运气好听到了守卫的那句话,这才想到了。二十多年前我都还没出生,又不熟悉当时的情况,怎能凭空推测出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