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卿摇摇头:“没有,徒儿……徒儿只是觉得他不是好人。”
“哦?”沉烟流看着他,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他哪里让你觉得不是好人了?”
“徒儿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笃定他不是好人呢?”
虽然师徒相处时间不算久,但以沉烟流的眼力,她当然将自己这个小弟子的性格摸透了。
若不是笃定,他不会这么无礼的对一个初次见面,态度和善的人。
顾墨卿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看师父,见她没有生气,这才道:“徒儿就是感觉,不知为何,徒儿见他第一眼便心生厌恶,哪怕他谈吐文雅,态度和善,徒儿也依然厌恶他,觉得他不是好人。”
“不错,那周禄桢的确品行不端,”沉烟流道,“但你就不怕猜错,冤枉了人家?”
顾墨卿闻言,眼神忽然变得黯然:“徒儿相信自己的感觉。先前顾家还在时,徒儿也见了有些人心中喜欢,有些人没有感觉,有些人觉得心中讨厌,之前不知道,但后来被黑虎寨追杀离开冀州,赶往青州那几日,徒儿却明白了,心思不正品行卑劣之人,徒儿看他们便心生厌恶,品行高洁善良的人徒儿便觉得喜欢,更多的还是极容易被外物影响,心不坚定的普通人,徒儿看这些人时便没有任何感觉。”
施若隐一心武道,对这些倒是没什么看法,徐桂却一脸羡慕。
一个人的品行如何要多加相处,了解他的说话以及作为,这样才能一知半解。
他身为月影斋梧州斋主的儿子的也是历练了许久这才对此稍有了解,顾墨卿却生来便能凭感觉知道一个人的好坏。
这样得天独厚,让人怎能不羡慕嫉妒?
不过随后他就放下了这种想法,这位公子的天赋虽然好,但似乎是家里出事,被人追杀的路上才明白自己的天赋到底如何,而他虽然没有这样的天赋,但双亲借在,没什么可羡慕旁人的。
“你这天赋倒是不错,如此以后为师就不怕你被人骗了。”
沉烟流的其他三个弟子当然没有这样的烦恼,但顾墨卿哪怕家族出事,经历的磨难也还是不算多,容易轻信于人被骗。
她只能慢慢引导,无法一下子就改变顾墨卿的性格,更不可能为了让徒儿警觉就故意找人坑他,顾墨卿有这个天赋,以后也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江湖上奇人异士不少,顾墨卿这样的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她也能一眼就看出一个人的为人性格,且明白这人具体的问题,但那是因为她数年的江湖经验,两者说不上哪个更胜一筹,但顾墨卿的天赋确实可以让他以后在混江湖时少吃点亏。
在卉妁城停留了几日后,几人便启程继续往晋州去。
经过梧州与敦州交界处的山林时,沉烟流忽然想到什么,吩咐施若隐停下马车。
沉烟流往官道旁的深林里走,施若隐和顾墨卿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不过片刻,几人走到一座小山前。
说是小山,其实不过是个小土丘而已,上面立着两座墓碑,却没有任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