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丽那句“陪酒”的话，哪怕单单只是陪个酒，也如针扎着兰蝴敏感的心。

话很难听，只因兰蝴厌恶陪酒陪笑而已。

对有的女人来说，会陪酒是能耐，是本事，很光彩。不会陪酒，没人请她陪酒，或者不会找人陪酒，那才叫丢脸。

龙行龙道，蛇走蛇路。

升凯公司正好将御庭灿海的二十万设计款支付到账了，算是守了合同之约。能说不是陪酒陪出来的么？

如果不是贺威上次组局，连同兰蝴赶过去给徐总他们陪酒陪笑，花费万元成本，升凯公司手握钞票流向，会守约么？

龙，有时也得走走蛇路。

贺威组局陪酒争取来的设计款，还得分一些给冷洋。

兰蝴顾不上这种别扭感，将其中的五万按协议约定，作为文案策划费，转到冷洋银行账户上。

文案策划交稿后，他们之间补签过五万的约。冷洋认为两万顶天，兰蝴认为请别人来给五万，未必能交得了稿。

冷洋收了款，却给兰蝴回款十万过来，说是还上次借款。

那十万，来自于凤翎茶业的设计款，包含给冷洋的两万提成。为的是让他去还姐姐的债，尽快从自卑自责中解脱出来。

冷洋当时拒不承认凤翎茶叶与他有关，他只是先借钱救急。

兰蝴估计他嫌提成太高，收之有愧，把提成降至一万，五千，三千，见他仍拒收，就说：“我弱的时候，你没要我一分提成，为我无私打拼市场。你弱的时候，就别在我面前逞强了吧。”

冷洋说：“本想帮你做点什么，结果反被我拖累。我没成为你的靠山，你反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兰蝴给冷洋转去两万说：“凤翎茶的两万提成，并不高。这点你收下。”

“你最先给我的三万，我可以视为提成，收下了。凤翎茶的这笔钱，你可以给金予度。”

“微信上他不会收。我也不知他银行账号。”

“那是你不会送。”

“我不差钱了，十万也不需要你现在还。等你发财了，再还吧！”

兰蝴真不需要他还钱，这笔钱不过是试金石，证明他有还款的行动，有那份诚意足够。

当年，贺威和兰蝴都用借款来考验过对方。人性经不起考验，他们都经过了那次考验。

兰蝴在上海打工那年，与异地恋的贺威究竟发不发展下去还很徘徊。

贺威去网吧与兰蝴视频聊天时，也在网上寻找发财项目，注意到有家公司在招地方“手机实名”总代理，类似于招手机搜索引擎加盟商，也叫“手机114”“手机黄页”。

那时网络不发达，利用网络查找信息的观念还没形成，查询号码习惯打114去问客服。“手机实名”让贺威看到了商机，这就是“手机名片”，查询一个名称就能知道对方的基本信息！这能让商家多一种招揽生意的途径。

成为地方总代理，就能得到一个地方服务号9160966管理后台入口，由总代理为用户手机或者小灵通号注册“实名”后，由用户自行管理。

一个号码可以注册多个“实名”，姓名、品牌名称、店铺名称，甚至可以抢注别人需要的名称，类似于商标注册、域名注册。

注册的“实名”全国唯一，注册费由代理商自定，建议价为每个三百元，热门实名卖到上千，炒到上万也行。“实名”可转手买卖，用户重新设置绑定的号码就算过户！

贺威想抢注那些知名品牌名称已晚了一步。在地方上，他抢注了“利音耐克专卖店”“利音伊犁总店”。那时，利泉市还叫利音市。

用户登录管理后台能对“实名”备注内容进行编辑。其他人用手机或者小灵通发送“实名”到9160966，就能收到备注内容的短信，比如公司名称、老板姓名、热线电话、公司地址、主营业务等，如同获得了一张手机名片，从而精准联系上门。

花十万，可以申请为省级地区的总代理，贺威嫌贵，就借了朋友一些钱，共花四万成了利音地区总代理，注册数量限定五百个，有效期为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