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好。”
“那老板要两瓶水。”
夕阳西下,夜幕渐浓,忙碌一天的城市开始逐渐安静下来。
今天下午秋亦带着安鸢客串了交警。特备员属于这个世界特殊的时代产物,几乎就是劳动力巅峰运用的代表。
战争时要冲在第一线,假期时要在城市中为政府做贡献,实际上就是新时代没有自由的奴隶。
因为不是所有的灵人都有迈向进化之路的天赋,大多一辈子都觉醒不了操控灵分子的能力,但灵人先天会拥有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加上灵人能与灵能反应,从而可以使用特殊武器,于是在历史的演变下成为了最大的战争资源与耗材。
就像青铜时代的金属,工业时代的石油,那些平凡的灵人表明上比凡人更高等,但实际在统治层眼里更接近于与用来交易和使用的物品,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获取灵人生命的所有权。
比如灵人欠债了还不起,犯法伏诛了,不会被关进监狱,而是会被强制纳入特备员一列。就算一个人安分守己,但是国家也有霸王法律条款,可以免费教学灵人一年。
如果一年内觉醒了操控灵分子的能力就可以进入编制得到大量福利,如果没有,就要无条件加入特备员服役数年。在进化长生,权力财富的诱惑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赌一把。
就连国家战败赔款不光是割地掠财,还要交出许多灵人的所有权。
......
安鸢二人在临时工作后,一同坐在路旁稍作休憩。
秋亦轻轻拧开一瓶矿泉水,然后将其递给身旁正擦拭汗水的安鸢。安鸢有些受宠若惊,她急忙把手中的毛巾放在双腿上,伸出双手去接那瓶水。接着,她又不自觉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掏出一元钱来付账,但突然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会显得过于生分,于是她只得有些尴尬地佯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子。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发现秋亦并未注视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好奇地顺着秋亦的视线望去,试图弄明白是什么让他如此全神贯注。然而,她所看到的只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在黄昏余晖中匆匆穿行于红绿灯之间的行人们。
“怎么样?能习惯吗?”秋亦突然关心她。
不知不觉安鸢也看着街上出神,呆呆的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赶忙回道:“啊...挺好的!”
“那就好,我听说你老家还在时生活条件挺好的,还担心你晒不惯太阳呢。”秋亦温柔的笑了笑。
“不会的...”这话似乎又让她想起自己所在的小国,它在战争中慢慢被蚕食。
“我懂事的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我爸妈身居高位忙不过来,我小时候也在奔波中度过...最后爸妈为国捐躯,家里被入侵放火,还好爸妈早就提醒过我,我早就带着妹妹躲远逃过一劫,再后来我们四处流浪流浪逃避战火...”
安鸢就这样注视着远方,慢慢细诉着童年时光。
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淡然,嘴角微微上扬,尽力勾勒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然而,在疲惫不堪的黑眼圈下,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动着,那样的无力。
说着说着,她的眼角渐渐泛起了泪光。那泪水起初还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后来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它们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滴坠落,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强撑着没有去擦拭这些泪水,任由它们流淌。
她慢慢泣不成声,忍不住伸手去擦拭泪水,却又在擦拭中汗水混进眼里,那股刺痛让泪水越发难止。
安鸢拼命的用手掌在眼周旋抹着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蜷缩身体抱着膝盖,将自己深埋在其中,她害怕放声痛哭扰了身边宁静。
在那大厦崩塌之际,一万匹野马奔腾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