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礼:“不明白……陵里哥,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地堡里哪有生命之忧,何况有我在呢!”
陵里:“哈哈,这倒是,你的医术听说很有造诣。但是奇怪,为什么那些病人总是复发得特别快呢?!”
壹礼:“每个人都有心病的……”
陵里:“也许你说的对,我也觉得自己这是心病,可是总找不到病根在哪儿,自私吗还是别的什么的,我也懒得多想,随心而行了,抱歉我……”
壹礼:“陵里哥,你难道…难道…不…不知道……”
陵里:“我知道你的心,但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赌吗?”
壹礼:“赌什么?”
陵里:“我们从小熟识彼此,如果组建家庭后两个人的关系会变得更加亲密,甚至还要生死与共,我总是感觉自己将来要做的事,只能自己一个人,我怕你堵输了自己的未来,唇亡齿寒啊!”
壹礼:“…陵里哥……我不好么?”
陵里:“哈哈哈!怎么会不好,你看旁边那个男生一直在偷瞟着你呢,隔壁那两桌的女生估计早烦透你了吧!”
壹礼:“如果今天大家都没有着落,所有一至五层剩下的人还会被创伯要求再次相亲的……”
陵里:“我反正没想好,也不想耽误了你,想开点妹子,做朋友可能更长远一些!”
壹礼:“朋友?”
陵里:“我总感觉会害了你!”
“我……”,壹礼的眼眶慢慢湿润,接下来的沉默快速地消耗着她最期盼的10分钟,这逝去的时间同样也磨灭了她所有的勇气,故作坚强的壹礼在倒计时开始时切换了一下情绪,她避开陵里的眼神冷冷地说了句:“下一位!”。
当另一个男生迫不及待地坐到她面前时,壹礼一句“你看什么病?”把人问得莫名其妙!
……
车轮相亲大会后很多人都有了新的接触对象,也有人最终还是选择做回了孤独的自己,陵里提交的孤寡申请迟迟没有批复,关于他的职业定位,“AI创伯”需要一些人际关系处理能力强的人辅助社区的日常运作,因此还是给他安排了统筹社区的管理工作,虽然地堡高度自动化的设计没有什么需要他管的。
壹礼的状态则是既不申请拒绝组建家庭,也故意不与任何男生袒露心扉,她把所有时间全部埋在了工作中。西鹿是首界相亲大会里第一个成家的,为此作为宣传和鼓励,他们生活区里再一次出了太阳,在阳光下他俩的合影,四个镜片高度曝光,充满智慧的组合可以说光芒四射。
家庭
在整个地堡类似他们这样特立独行的人还非常多,这些刻在基因里的奇怪属性是“AI创伯”无法理解和处理的。已经成家的人都被分配到了更高更宽敞的居住单元中,每个家庭都有三个育儿指标需要完成,一对夫妻的第一胎如果只有一个孩子,那么还需要兼顾两个人工胎盘里产出的孩子,以此类推直到家中全是自己的骨肉时,他们的帮带义务也随之取消。
各个年龄层的孩子也在慢慢长大,家庭单位越来越多,同时效仿拒婚的青年也越来越多,自然繁衍的人类幼崽和缓慢释放的胚胎小孩无法使地堡的人口基数产生显著的增长。“AI创伯”对独身者所作出的惩罚仅仅只是承担更多帮带小孩的任务,男性还需要去协助“保姆”打杂,可是在地堡这里,人口始终是最重要的指标,整个社区用宝贵的资源白养着一群断代的人类,这些人是要还是不要,在AI这里形成了一个矛盾。
壹礼在医疗中心的工作前期还相对轻松,可各区的医院近期却频繁收治到很多在器械区进行高危作业实践时发生意外的人,地堡的医疗科技里并不具备人造器官的水平,血库受限于人口基数也尚未完全建立,种种客观因素导致许多工伤严重的人最终不治身亡,这让医护工作者们面对与日俱增的重症病患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有因为工伤死亡的人按照地堡条例必须无条件贡献出健康器官,某些从高处坠落导致内脏破裂的伤者急需器官移植时往往又匹配不到合适的贡献者,因此重症方面的死亡率始终居高不下。
那些因意外失去丈夫的妻子会被“AI创伯”要求再次组建新的家庭,传言不接受新关系的单亲家庭将会被限制全家的食物配给,坚持要独自抚养孩子的母亲们顾虑到自己的亲生骨肉不敢反抗,那些尚未从痛失爱人的悲伤中走出来的女人不得不去结识新的男性伴侣。
即使主动调整心态愿意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妈妈们也是被动的,能够供她们选择的男性大多来自第一层的“光棍村”,所有人都知道那里要么是一些综合素质低于平均线的别人挑剩下不要的人,要么就是男男相爱的自由忍者,候补丈夫选择一个随时会跟隔壁老王叔私奔的人也是颇为难堪的。
奈何地堡里的人类没有任何主动权,大家都被“AI创伯”圈养着,连基本的食物都要靠“保姆”投喂的人,谈何真正的身心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