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争取这几分几秒又有什么用？

肖途捡起了枪，立刻将枪口对准了方汉洲。

面对着如深渊般的枪口，方汉洲没有被死亡带来的恐惧吞噬，他的眼神里尽是决绝。

肖途明白了。

“砰！”方汉洲身上绽放了一朵让人恐惧的血色的花，温热的血液溅了肖途一脸，他的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悲伤与绝望。

“爸！”方敏撕心裂肺地喊着，“肖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武藤志雄向那几位R国宪兵睇去眼神。

那几名宪兵随即松开了抓住方敏的手。

方敏刚想冲过去，却被徐志勋拦下：“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冲动。”

“徐志勋？连你也当了汉奸？！”

“方敏，人各有志嘛，你要理解肖途。”

“好了，我们走吧！”看到此景，武藤志雄大手一挥，像是有些扫兴，小队撤出了方汉洲家。

房间里只留下瘫倒在地的方敏和其他三位学联代表。

肖途不敢回头，他害怕眼泪迸发出来，如果身份暴露，那么方老师的牺牲就白费了。

……

门外

肖途紧张地呼吸着空气。

这是他第一次开枪杀人。

方老师不可能在R国人手里活着走出去，他要么在R国人的严刑拷打下招供沦为叛徒，要么在R国人的酷刑中体验无限的轮回。

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那么想，方老师的死可以便于他更好地隐藏，也减轻了方敏的危险。

现在再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只能说勉强合格，如果不是徐志勋拦住了朝自己冲过来的方敏，自己的眼泪恐怕就要掉下来了。

不远处，看着失魂落魄的肖途，武藤志雄和徐志勋压着声音讨论。

从肖途刚刚的种种行为和表情下，徐志勋可以推断出肖途很可能就是劳动党成员！

你小子真能藏啊！我跟你做了三年舍友，居然没有发现？

肖途刚刚在常人看起来似乎完美无缺的表演，却让徐志勋心生怀疑。

1.为什么肖途回国后第一个拜访的是一个已经与自己决裂了的人？这是最大的疑点：一个时隔多年回到家乡的人不会赶着第一时间去见一个已经与自己分道扬镳的人。

2.肖途在听到方汉洲的真实身份后，应当将其视作敌人，第一次杀人紧张情有可原，但故意拖延时间，在最后关头才射杀方汉洲，又是为什么？

况且你前几天才在武藤志雄那定下了一个月500大洋的工资，你接近武藤志雄不就为了发财吗？现在一个获取信任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你却这副态度。

反常！

3.还有刚刚的谈话，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徐志勋从没看过这样的肖途。而直觉告诉徐志勋，这都是肖途自己编的。

既然可以推断肖途大概率是劳动党成员，那要不要和武藤志雄说？

若是说了，武藤志雄会不会信？

如果这次肖途获得了武藤志雄的信任，他能把方汉洲这颗人头作为投名状，进入武藤志雄的情报机关。这于抗R战线有利，却于人民党无益——这意味着在魔都，劳动党对人民党的情报依赖程度将下降。

如果这次肖途没获得信任，那对徐志勋没有半点影响。

徐志勋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武藤志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停在了徐志勋脸上。

肖途啊肖途，你可要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