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奖学金也没多少,一年才两千块。
“医生,让我再想想吧...”
拿着病例单走出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太阳都快睡着了,晚霞拉长了他的影子,但同时也拉长了他的无奈。
周瑾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回到家,拿出带着红锈的钥匙打开破旧的门。
阿爸和阿妈还没回来,屋内很昏暗,凭借肌肉记忆开了灯,径直走进住了十五年、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拿出墨绿色的银行卡,一张白纸、一支笔,重新回到客厅的饭桌上,刚想写点什么,一张脸就浮现在白纸上,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张脸用公鸭嗓说道:“空你几哇,是这么说的吧?”
周谨有一瞬间的惊愕,不过想到自己脑子里有个肿瘤就认为是出现幻觉了。
正准备不予理会继续写,就听到人脸再次开口“骚年,你脑子里的肿瘤我有办法解决。”
周谨将笔放到桌子上“我应该相信你么?”
那张脸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可以让你看看你钟意的女生在干嘛。”
不等周谨回应,白纸上就出现了江小晓的张牙舞爪的身影,甚至还有声音。
“死周瑾、臭周瑾,真是气死我了...”
周谨: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骂我啊...
“呼——算了,先去洗个澡,明天当面骂他。”
随后就看到江小晓……
“停,快关了,我相信你了,快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那张脸重新出现在白纸上,声音沉重道:“我要你要去帮我‘治理’一个世界,一个满目疮痍、榱崩栋折的世界。”
“那这边怎么办?”
“我会把你藏起来,他们会以为你死了,直到你解决完另一个世界的事,我才会把你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不过要是你在那个世界死了,那也是真的死了。”
周谨沉默了,且不说能不能回来,也许再次回来时早就物是人非了。
突然白发人送黑发人,阿爸阿妈会怎么样?还有江小晓也有可能会结婚……这样真的还有去的必要吗?
周瑾甩了甩有些发晕发胀的头,从桌子上拿起白纸“你有什么话能让我确定一个选择么?”
“生活的理想,是为了理想的生活...”
“呃...我现在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观察这个世界的。”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哈哈哈~”
“你知道在这边哪个字表示无语么?”
“哑?”
周瑾摇摇头“我还以为你有多了解呢,不是哑,是六。”
“六。”
“对,就是六。”
“我那是肯定,不是疑问,我在表达我的感受...”
“哈哈,我决定了,你送我过去吧,我试试。”
“那你可得做好准备了。”
根本来不及准备,被尖锐物体刺穿般的疼痛突然从心口和太阳穴传来,使周瑾直接跌坐在地上。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吐槽的话,后背和头发也被汗水浸湿,每次被痛得晕厥,却又在下一刻再次痛醒。
如此循环了不知多久,疼痛已经被适应,仅存的意识里渐渐忘了江小晓、忘了父母...只剩下水,如同一个瘾君子,在昏迷之际仍然在呢喃“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