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轻轻推开棺材板坐起来。
环顾一眼四周,旁边有一口同样没有上漆的薄棺材。
楚河爬出来,走到那口棺材前,借着烛光,看清了灵位上的字:楚王氏之灵位。
不出所料,里面躺着前身的母亲。
楚河脑子里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片刻后,他收起前身记忆带来的悲伤情绪,扭过头看向不远处,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嫂嫂——也可以说是他的妻子。
他心里犹豫。
要不要趁她现在睡着了,走过去拧断她的脖子?
可是她真的睡着了吗?拧断脖子真的有用吗?
他不确定。
前身是山村猎户之子,父亲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填了野兽肚子,母亲因伤心过度影响到了腹中胎儿,导致生了个傻子。
前身还有一个哥哥,大他四岁,但却新婚之夜离奇暴毙,母亲也因此哭瞎双眼。
三年守孝期结束,母亲找大儿媳妇商量,哀求她嫁给自己第二个儿子,给楚家留下一个血脉。
大儿媳妇同意了。
然后新婚之夜,二儿子再次暴毙。
遭受如此巨大打击,母亲也在当天蹬腿去了——这个是楚河推测出来的。
……
看着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睡觉的女人,楚河心中发怵。
这个女人实在有点邪门。
长得漂亮,也温柔贤淑,丈夫却个个离奇暴毙,像极了聊斋里专吸男人阳气的鬼怪,比如画皮之类。
洞房之夜,前身啥也不懂,在这个女人的引导下,突然眼前一黑……
还是赶紧溜吧!
楚河弯腰拿起一根蜡烛,左手护着烛火防止熄灭,然后慢慢朝他名义上的妻子走去。
经过女人身边时,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虽已知道了女人的容貌长相,可亲眼看到时,他依然感到惊艳,被对方深深吸引。
女人的脸不算白嫩,却很端正,有几分老许他老婆秀芝的影子,眉头紧锁,仿佛有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烛泪滴在虎口,楚河顿时惊醒过来,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做贼似的从旁边走过。
心中念叨着,楚河你不能沉迷女色,这么好看的皮囊下面,很可能是一只没有五官、无比恐怖的画皮鬼……
来到门前,发现房门紧闭,还插上了门闩,他只能小心翼翼抽出门闩。
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女人。
嘎……
门轴转动间发出声响。
楚河手上一顿,心脏砰砰直跳。
扭头看了一眼女人,发现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随着门缝变大,夜风灌了进来。
烛火在风中摇曳。
当门开到一个身位大小,他便停了下来,然后护着烛火,侧身往外走。
刚跨过门槛,便感觉脚踝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一个东西砸了下来。
碰!
没有反应过来就砸在他头上,而且还碎了,一堆粉末洒下。
楚河条件反射马上闭上了双眼,但眼睛里面还是飘进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鼻子、嘴巴里面也有,更有些被他吸进了胸腔气管。
下一刻,他眼泪直流,然后弯着腰不停咳嗽起来,忍都忍不住。
“……咳咳咳!咳咳咳!”
“谁?!”
背后突然传来喝问声。
楚河身体一僵,接着又继续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