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周耀却停了下来，为了这一击，他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

“这泥潭背景太恼人了。”周耀怒喝一声，陷入背景后，他的这次强力的金工给予了他极大的消耗。

他一咬牙，再次聚集起力量，试图再次进攻水妖头部的核心。

只要此处核心进攻得手，哪怕是只是造成一定的创伤，两人逃脱的可能性还是会有显著增加。

正当利剑向水妖头部刺去时，赵婉晴给予的迷惑消失了，痛楚和死亡的威胁让水妖瞬间将力量汇聚起，对于它来说，这也是背水一战。

而此时，粘滞的背景已经让赵婉晴和周耀消耗了过多的力量，对于赵婉晴来说，这种消耗已经超越了她支撑的极限。

她瘫软地跪倒在地上，力量已经无法支撑起在裂隙中的高强度战斗了。

此消彼长，形势一下发生了逆转。

水妖似乎想要拼死一搏，巨大的精神力已经开始呈爆裂的姿态，向周耀的攻击奔涌过去。

一瞬间，周耀组织起的力量就像被摧毁的断剑一般不再锋利，他此时无法向水妖发动起有效的进攻，更可怕的是，他也已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守。

漫天奔涌的精神力，似乎阻挡了月亮的普照，周耀的精神沉入了黑暗的深渊中，此时他再也无法理解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压迫与恐惧的世界。

这一次的进攻，他绑定了自己的本体核心力量，原本这样他可以发挥出最强大的效果，但也意味着一旦失败，他的本体核心将无法逃离。

“周耀，你醒醒啊！”一旁的赵婉晴大惊失色，见周耀眼神逐渐迷离，她一把抱住周耀，不断地摇晃着他的躯体。

“我才……”赵婉晴痛哭流涕，有些语无伦次了。

难道结束了吗？

黑暗的深邃中，时间都陷入了凝滞状态。周耀望着无尽的深邃，却感到了一丝的熟悉。

在记忆中，不论是那些欺辱、嘲笑、谩骂以及欢笑、快感与爱意，周耀都能望见那五光十色背后，那不可名状的存在。

这让他亲切的不可名状的存在，或者说不可名状的力量。

而此时面对死亡和恐惧，那存在仍然出现在其背后，周耀这次仍旧感到和以往一样的意外。

与力量每次的相遇，这种偶遇感都会出现，就像遇到什么美好事物，哪怕遇到千百遍，事情都逃离不了美好这个概念，因为它确实是美好的。

又到了借用力量的时候了吗？

周耀仔细回忆过往，自己也曾经使用过这种力量，他不确定是否这样的行为是一种借用。

因为这力量似乎就存在自己内心深处，却又好像从来不存在。

他伸出双手，那力量也像人类一般延伸出来，然后停滞的时间中，人与力量在无限次的运动后，最终汇聚到了一起。

一旁的周耀忽然间眼眸明亮，他回过眼神，赵婉晴正抱着他哭泣，在裂隙内，赵婉晴已经是毅然决然地呼唤起最后的力量。

她准备向着宿命冲锋。

一股力量降临，周耀携带着那股力量挡在了赵婉晴面前。

“离我远一些，别伤到自己。”周耀提醒道，此时他的语言毫无波澜。

他走向前，力量再次凝聚成剑。他回过头，仅存的理智似乎提醒了赵婉晴一句，“你接下来看到的不是我。”

赵婉晴呆呆地望着周耀，虽然他就在身前，此时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无法丈量与周耀之间的距离。

下一刻，精神凝聚的利剑已经冲向了水妖。

赵婉晴甚至觉得不能叫做冲向，因为这种运动在她看来和谐无比，就像秋天总有枯黄的落叶，冬天总会出现冰冷的寒风。

精神利剑瞬间让水妖瓦解，甚至都没有夺走水妖的另一个本体核心，而水妖的瓦解也非常自然彻底，甚至都没有精神力逸散。

或者说，水妖的消失在她看来都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一场原本生死较量，结束得好像春去秋来，赵婉晴觉得自己更像是处于生死之间的幻觉。

只是精神力的衰竭仍旧触痛她的头脑，严重的不适感让她确幸自己还活着。

周耀的力量并未维持多久，在战斗结束的瞬间，强大的精神便消散而去。

怀中的周耀仍旧保持着一些精神力，但是眼神已经近乎于呆滞。

回过神的赵婉晴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手，确信自己仍旧活着。

随即，劫后余生的快感刺激着她的精神力，她重新支撑起身体，将周耀抱起扶坐在楼亭的座椅上。

“我们赢了，我们活下来了。”赵婉晴再次确认，那裂隙之内，水妖已完全不见踪影，甚至连本体核心都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