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身手，超过了理查的设想，也远远超过了此前的杀手们。

近身格斗几回合后，理查发现自己并不占优，甚至有些落於下风，往往得挨上几次拳击，才能换来一处鞭腿。交换完攻势后，理查微微喘息着，而红则一脸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理查下意识地后撤了半步，思索着该当如何打败眼前敌人，要知道，红带来的那把利刃，仍旧插在地上，而且他并未使用过能力。

“想啥呢？”

“想着怎么才能打得你叫爹爹呀。”

“你气息不稳，刚才是有心事？”

“哦？”

“只论拳脚功夫的话，在荒城，我名列前茅，我对这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你刚才的拳头叫嚷着杀了我，可腿劲却又只想着逃离，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气息，就像是个无底洞般的沼泽。感觉你发挥不到平日里的五成实力。”

“那择日再战？”

“可以。但请你今日乖乖就范，你这个悬赏令只是E级而已，却耗费太多人力，今日再不完成只会损害了白脚党名声。自然了，等你恢复好状态，我会再来找你切磋的，这几日不断被追杀，你也并未在全盛状态。”

理查心中暗自冷笑，他可不觉得自己被逮住后还能留有性命，倒不如就在这儿以命相搏。

这个念头刚冉起，红的动作便也接踵而来，这回，他占据主动，那攻势，波涛汹涌袭来，不给理查半点喘息机会，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红所谓的状态不佳是什么意思，他从未想过几日被追杀的生活，以及刚才耗掉心神的打击对自己影响如此之大，他明明看到了窜来的拳头，看得是那么真切，可手臂震来的酸痛却让动作慢了几分。

一步慢，便再也跟不上了，有那么好几次理查都觉得自己能够反击，可身子就是跟不上，他，不甘，不甘啊。

若是能在全盛状态下的话......

嗙！

一掌击飞。

理查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紧锁眉头，嘴角一抹血，他感到不可思议，可身体传来的感受却又是那么真切，他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同样摊在地上，只是正满地打滚的红：“你，没吃饭啊？咋一点都不疼的？”

“你！你吃盔甲长大的啊！”红眼巴巴地盯着泛红微肿的拳头，欲哭无泪：“我知道你防御力惊人，可哪有这样的啊！莫不是你穿了能够隐形的盔甲？不对，若真是了，你动作不会那么灵敏。”

红不是鲁莽之人，今日出发前，也曾再次整理过几名杀手的情报，得出的结论便是，理查虽然防御能力强，但顶多也就是木板罢，仍不是自己对手，这一交手他才发现，自己打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石头，他甚至怀疑，那几名杀手是整自己，故意将情报往低了说。

理查缓缓站起身，难免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只得赶忙撑着胸膛，希望能够好受些儿。他扯开了血嘴，笑出了淋漓，那悲怆的样子就像是在嘲笑命运的弱小般。

对自身的防御能力，这几日他也是见识过的了，只是好像又变强了般，或许自己随着战斗的增多，也会愈发耐打吧。可自己应该没有机会见识到了吧——当他看到红拿出那把利刃时，理查心生绝望。

他从那把利刃中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或许砍不断脑袋，可一个大口子也是在所难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