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鸟相顾沉默。
半晌,飞鸟继续口吐人言。
“妾身为先生准备了一份礼物,名为‘窥天子母镜’。将子镜置于一处,其映照的场景,无论何时何地,相隔多远,可持母镜随时观之。”
砰!
男子手中酒杯碎裂,机关鸟全身上下瞬间出现大片裂痕。
大片乌云汇聚而来,云层中似有雷电潜藏其中,隐而不发。
他眼神冰冷,一头黑发无风自动。
他突然转头盯住大雪山的方向,目光似穿透了层层空间与迷雾。
“你在故意激怒我?”
“你夫妇二人,整天躲在暗处,窥人隐私。小心引火烧了身。”
“东西我要了,滚吧。”
“...非是有意隐瞒,只是怕说来先生亦是不信…”
“我夫妇二人胸无点墨,亦无鸿鹄之志。
毕生所愿,惟我儿平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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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中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惊得遍地白蛛似水花般争相躲避,窸窸窣窣之音一时竟盖过了雨声。
不一会,满山雪白尽数褪去,久违的翠绿重见天日。
白瑾呆若木鸡,还有这等好事?
这些小家伙似乎很脆弱的样子...
遍布山野的眼线突然间消失一空,白瑾再不迟疑,撑起黑伞,向后山走去。
轻轻叩击木匣,一黑一红两枚木方落入手心。
白瑾不动声色地丢出黑色风行者,同时暗中将感知开到最大,狂奔起来。
转瞬间便来到转角处,白瑾身形猛地一顿,并收回刚刚迈出的一只脚。
“难怪无人看守…”
后山一角已经暴露在白瑾眼中,却是靠近不得。
入目所见,是望不到边的白色蛛网,密密麻麻覆盖了整座后山。
缝隙之中随处可见森森白骨,看得白瑾寒毛直竖,犹如置身人间炼狱。
自己身前有数根近乎透明的蛛丝潜藏在空中,若非强化了五感,根本难以发觉。
“好险!”
白瑾背部渗出一层冷汗,刚刚自己若是稍不注意,此刻便已身首异处。
好在这些细丝虽然锋利无比,但只要能够看到,便不再具备威胁。
白瑾无奈地将伞收起,时而高高跃起,时而贴地前行,以诡异的姿态极力躲避着要命的丝线。
良久,他长出一口气,终于成功穿过了过去,整个人却也被雨水淋透,颇有些狼狈。
站在山脚下,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颇为松软,踩在上面混不受力。
眼前有数不尽的白色巨茧,似有生命一般收缩膨胀。
空气中是暴雨掩盖不住的腥臭味,白瑾皱起眉头,撑开流云伞向前走去。
咔嚓。
他低下头,竟是无意间踩碎了一块头骨。
那声音回荡在后山之中久久不散,白瑾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浑身上下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锁紧。
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白瑾僵硬的回过头,愕然发现身后的巨茧正在疯狂蠕动!
啪!
巨茧一只只破碎,墨绿色的浆液喷涌而出,无数支沾满粘液的节足从中伸出!
白瑾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强行压下腹中翻涌的胃液。
那是一只只巨大的‘蜘蛛’。
等人高的厚重蛛腹缓缓蠕动着,漆黑的节足来回交错间,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
那一个个蛛腹之上连接的,分明是人类的上身与头颅!
一滴冷汗自白瑾额头滴落。
“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