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妈,怎么办?”
夏母皱着眉头,忍不住咳嗽,夏妙妙连忙给她拍打后背。半响之后,她才沉声说道:“这种人大概是个修士,不是我们能沾染的,扔了吧。”
“不行!她很虚弱,会死在外面的!”
平日里懂事的女儿难得出言反对,夏母犹豫之下,只好说道:“等她醒来之后必须立马赶走。”然后抱着小猫三财走开了。
夏妙妙原地沉思,决定还是先给这家伙洗个澡,不然伤口就感染了。
隔间内传来淅淅水声,小猫三财用毛茸茸的爪子试探摇晃的狗尾巴草,一会儿后,里面忽然传出一声怪叫,吓得它立马缩进夏母怀里。
随后便是一阵紧促的哒哒哒声,夏妙妙赤着脚冲出来,大喊道:“妈!有鸡鸡呀!”
“?”
“他是个男的!”
……
夏母见过许多大风大浪,一顿洗猫式的搓揉便料理好安长香,给他穿上女儿的旧衣服后扔在了床上。
不得不说,这男孩长得真俊,五官柔和,有一头乌黑长发,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位落魄大小姐,也难怪夏妙妙没发现他的性别。
给安长香包扎时夏妙妙发现他手上一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恢复速度惊人。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安长香挣扎着醒来,夏妙妙听到动静连忙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
冷水入肚,安长香感觉好多了,只是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这里……是哪?”
“我家。”夏妙妙回答。
安长香作揖道:“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你呢,你又是谁?为什么倒在桉山里?”
经过安长香一番解释后,母女俩面面相觑,此事过于离奇,想必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强大的安氏修炼家族、祭祖大典、三位参天境修士大战、最后被掩埋在土里……
两天前桉山确实有一场山体滑坡,但经证实那只不过是正常现象罢了,真要有参天境大战恐怕早就惊动城中的修士,大家能跑的跑,跑不了的原地死等。
可能是自己一棒子把他打傻了……夏妙妙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你先休息。”
夏母却严肃道:“既然醒了就走吧,我们家窝小,经不起风浪。”
“妈!”夏妙妙略带不满道,“人家这么可怜,至少把伤势养好了再说吧。”
“你怎么知道他品行如何?万一是个恶贯满盈的通缉犯牵连到我们怎么办?”
当着安长香的面夏母也是毫不留情,他只能尴尬摸摸鼻子,无法参加到母女两人的争论中。
待她们冷静一些后,安长香拱手说道:“确实麻烦两位了,明天一早我便离开。”
温黄的光芒从窗外透进来,安长香时常从屋檐遥望临山城的光,却很少真正近距离触碰过,他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推开木雕花窗户。
一只霓虹金鱼缓缓游过。
往上看去,城市流光溢彩,阵法构成的灯带顺着实木桥梁铺开,琉璃瓦高楼层层堆叠,悬挂着不停变换图案的巨大灯笼。
有修士飞檐走壁逃避追捕,有诗人醉醺醺提笔泼墨。
一群斑斓飞鱼在夜幕中游荡,组成某座酒楼里的舞姬投影,随着光芒间歇性闪烁,舞姬左右扭动起窈窕的身姿。
迷幻而瑰丽。
“现在是什么年代?”
“新历13060年。”
这和安长香认知的时代差了三百多年,岁月与记忆,对于他来说真如梦一般,抓不着,分不清,留不住。
他伸出手去,只摸到虚幻的鱼鳍。
“我要渡……”安长香的声音细不可闻,夏妙妙凑近了些才听清。
“我要渡过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