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畏惧山海域中的仙神,同心铃会护着你。”
他的本命魔骨,最靠近心脏那一截,被他生生折断,与同心铃融合。
“嗯,”虞黎点头,她浅合双眼,再次看向少渊,“少渊……”
“虞黎,你只能选我。”
无论是山海域还是巫山,还有那些师父师兄,面对抉择之际,虞黎只能选他。
少渊声音平淡。
但他眼眸深邃的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节。
幻影灭,同心铃响。
沧海,潮起。
虞黎看上去身形瘦弱,她的手轻轻覆上一朵莲花,指尖被刺破,骨节分明的手上流出殷红的血,但她却毫不在意,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
魔域——
血光蔽日。
那是一片阴参惨地血色修罗世界一座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不过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连绵成片的魔域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
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骨山下呼啸而过。
少渊握住腰间略显突兀,与这魔域格格不入的金铃,轻轻晃了晃。
思及虞黎刚才的话,他消失在原地。
……
烛光里,他顾自倒了杯水,修长的指尖轻执着杯盏,淡然抿了一口,薄唇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多事!”
砚衡魔尊被魔力紧紧束缚着,点点蔓延的红线缠着他,血滴落,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魔帝恕罪,砚衡知错,以后再也不会叨扰小魔后。”
少渊紧抿着唇,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阴鸯目色渗着寒意,原本清冷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练好魔兵魔将,万年内,踏平山海域,一统神魔凡。”
砚衡低眉遵命。
他那只白暂的手染了鲜血,分外妖治,握住身旁魔侍的脖子,直接割破敌人喉管时,云淡风轻就像割白菜一般。
留下尸体,转身离去。
砚衡额头出汗,看着刚才烛光下的俊美沉稳的魔帝,突然想笑。
那个爱虞黎爱到宁愿放弃魔域,只想和她待在无妄海的少渊早就消失在千年前了。
在神魔亘古的岁月中,数千万载的时光里,和一个凡人几百年的相爱,如此渺小。
少渊还喜欢着虞黎,可这喜欢,在亘古长河中趋于平淡。
他的心腹看着同伴殒落,暗声说,“魔尊,若是小魔后在……”
砚衡魔尊轻嘲,慢条斯理用术法将尸体焚毁。
“如今,虞黎无法阻止少渊做任何事情。”
看到手下不解的眼神,砚衡魔尊嗤笑,“他已经是魔帝。”女人与野心,少渊只会选野心。
……
薄雾起,虞黎在靠着莲花,慢慢合上双眼,无妄海中辋川的魂灵说来到山海域一定要去沧海。
神识明灭。
神仙是没有梦的,若是某日忽然梦至,便意味着不是大喜便是大凶之兆。
无妄海上有个岛,四周的海不像沧海般温柔,总是汹涌澎湃,像要吃人一样,里面有很多神魔傀。
那是少渊亲手练制的,无情无爱,只知道守护着虞黎。
无妄海上有个漂亮的宫殿,那里藏着沉渊主从凡间带来的女子。
魔域没有太阳,殿外是沉渊主从辋川抢来的星河,殿内灯火通明。
昏暗烛火,半旧蒲团,穿着黛绿长袍的少女正倚窗就着烛火看书,长发拢在胸前。
沉渊主杀光了外面所有怀着恶意的魔,用法术将血迹清除。
进入殿内,他弯腰将她落在地上的鞋捡起,木底,鲛绡,鞋面绣了十八朵莲花,人间是没有这样精致的鞋。
那是他找遍了整个魔域,精心为她所做。
他握住她裙摆下冰冷的脚,她又颤了一下,想要挣脱,他便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