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呢?吴敬刚给自己发过了转账,所以不太可能是;而大舅呢?他会来吗?应该也不会是,因为每次大舅来之前都会提前告诉他一声的。
这个答案变得扑朔迷离,周登可没有那么多脑容量去思考出来这个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是七十八亿的人口,若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概率来敲他的门,那他得猜到猴年马月啊。
在第二遍门铃响前,周登选择提前一步打开了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冷峻严肃的脸,似乎因为皱眉的习惯尽管眼前这个男人很年轻但留有抬头纹,虽穿便服,但还是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周登与他的眼睛对上属于老鼠对上猫。毫无疑问,如果在之前遇见这个男人,周登肯定是要绕开他走的。
可眼前这位年轻男子的脸庞却变得和善一点了,没有那么僵硬,使人不确保他下一秒会从口袋掏出手枪来了;他伸出了手,食指上有厚厚的老茧。
“您好,周先生,我叫刘震山,是来协助您做好负责人手续了,您在吴敬那里过了一遍了,但还是麻烦再走一下后续的流程。”
周登听完后愣了一下,于是脸上出现那种青年遇到陌生人特有的青涩,笑到:
“哦哦,好的,好的。”
指针一滑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而周登坐在沙发上已经坐立难安,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钟表,并不在意刘震山带来的各种文件与刘震山本人。
“好了,周先生,签署完您的名字。从今天起,您就正式成为大晋市的二号负责人了。”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我求之不得呢。周登想到,抓起一支圆珠笔飞速在纸上写下两个并不美观的的大字。
“周登。”
他此时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代表着怎样重大的责任,在他此刻的心里,他只觉得浑身轻松,因为这讨人厌的刘震山跟那个狗屁文件终于要离他而去了,却没注意到一道无形的枷锁压在他的身上。
或许几个月后,他会感到无比沉重,那时他才知道,吴敬口中的“精神状态差”意味着什么,而这大西市负责人,又意味着什么。
“周先生。”送到门口时,刘震山突然转头对周登郑重地说:
“我不求您能顾及整个城市,但我希望您可以力所能及的救一些人。”
听到这话,周登先是脑袋一片空白,然后不明所以点点头。
见到对方点头,刘震山那紧绷着严肃的面孔突然放松了,挤出一个笑容,那像是一个人敞开心扉或者心中某堵墙疏通了一样的笑容。
下午,吴敬的的门铃被敲响了,他此时正伏案沉睡,然后被惊醒,带着愤慨起身,平日的他肯定起身时会伸一个懒腰,换他的鞋子来穿:反正都没几年好活了,能多伸一个体验一下这惬意的感觉就是赚到。
而今天,他则是突然起身,对应着他突然被惊醒;然后桌子因为未准备好迎接他的起身而猛烈摇晃一阵,椅子也因被他强有力的右半膀子撞开而呻吟。
墙壁上的斗牛图很好地运用比喻的手法刻画了此时的吴敬,画中的公牛红着眼与画中的人角力,而吴敬已经准备好与那个打扰他美梦的小人角力了。
可是推开门时,迎接来的却是周登那张既不普通也不特殊,既不平淡也不张狂的脸,他的气焰于是一下子蔫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