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这时隔壁发出声音,她从地上爬起快步走过去。
“小亦,你姐姐,你姐姐她…咳咳咳。”言初年缓慢的用手撑着地想在墙边靠下。
他一说话就扯着身上的伤口,额头上的血混着汗水流了下来。
“姐姐怎么了?姐姐不见了,父亲父亲也,舅舅到底怎么回事?”
言初年嘴唇发白,忍着腿上的疼痛和她说了情况。
原来是她前脚刚走张大远就带着家丁抬着大红轿子来许家了。说是过来娶许韶,许家不愿意,他们就把许韶捆了直接塞轿子里,许父拖着病体想从床上爬起阻止,却被张大远一脚踹得吐血,言初年阻拦也被他们打伤了双腿,还被打晕在院子里。言初年昏迷的时候许父没熬两刻就离开了。
许亦听完胃里翻涌,想哭却哭不出:“张大远!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杀人偿命!”
说完许亦就往门外走,“亦儿,回来别去。”
许亦不解:“他把我爹杀了,我还不能报官吗?”
“没用的,他爹是县令!就算告到府城也没用的,府衙刺史是县令的岳父。”
“那就这样算了吗?当官就能草菅人命!”许亦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流。
言初年大口喘着粗气,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许亦见他要倒下赶紧去扶起。
他看着许亦,强忍着使最后的力气说道:“报官只怕吃苦头还是我们,他们作恶多端你忘了牛大哥的事了吗?杀人当然要偿命,他杀了姐夫,那我杀了他便是了。”言初年说完这话就晕死过去。
他说的牛大哥,前两年张大远看他媳妇长得貌美便生了心思,趁牛大嫂在地里务农直接把人掳走,牛大哥去县里报官却莫名其妙的被关进牢里。
……
言初年再睁眼就看到许亦端着药碗坐在他床前,表情如一潭死水一般。
许亦有些走神,看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把人扶着坐起:“舅舅你醒了,先把药喝了吧,只能用家里有的给你熬了。”
“嗯,我的腿…”言初年接过药碗抬头看到自己被缠着裹带的双腿,有些心慌。
“没事,没伤到骨头,休养一阵就好了。”
“舅舅,把父亲葬在母亲身边吧,我想父亲也是同意的。”许亦放下碗和言初年商量道。
“嗯,这也是姐夫的心愿。你拿这些银子去棺材铺子看看,我腿如今这样也没法帮你,”言初年从枕下掏出荷包递给许亦。
“嗯,天黑了,我明日去,我把家里收拾一下烧水给父亲擦身子,父亲说母亲最爱干净了,如果脏兮兮的去找她肯定会生气的。”许亦拿着银子往外走。
言初年看着她走出去,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自己答应姐姐的事还没做到,他还没能好好孝敬姐夫,姐夫就被恶人杀害,就连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也没能护住。
片刻后言初年停止哭泣,缓慢抬起头,疲惫的眼里露出凶光:“他应该给姐夫陪葬。”看着自己的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