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这座荒僻的孤山之上为何栽了漫山遍野的菊花,偏偏还是白色的,花开之时,白雪皑皑一般覆盖土地,正是大地微寒。
听说到了八九月份开花的季节,总会有大批黑色羽甲兵武士守在那里,待上许久日子,有侍卫下山采购吃穿用度,山脚下的村民也曾大胆询问过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来守这座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山是不会倒下的,但我家主人有倒下的那一日,到了那时,才算守着这座山罢。”
村民听闻纵使不解也不再深问,这司南山倚靠萍兰坡数百年,承着周边人家的家乡寄托之重,山传一代又一代,人老死相继,又有何人能守着这山活呢。
随他家主人去吧。这些年来他们总是默默无闻的来,不留下什么嘈扰,他们的开销也成了村民致富的一大财源,山花开的却是正好。
风又吹过山岭,菊花堆积。
“这花开得真难看,像死了人一样晦气。”包子铺一个女子气哼哼的说道,大口吃着包子,心中像是憋了极大一口火气。
“姑娘,你是新来此地的吧。”包子铺老板笑着说下去,“没人敢妄言这片花海的来处,但我们都知道,这是那位大人亡妻的葬身之处。”
女子愣了愣,随即低下头。
“自古红颜多薄命,而薄情郎却能故作深情的守着人间苟活日日,留下美誉。”女子冷笑着说。
老板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又岂止真相如何,你这般,才算是妄言了。”女子往嘴里塞完最后一口包子,留下银两,大步的向那孤山走去,白衣飘拂,倔强而孤单。
“姑娘,你是要去那座山上吗?”包子铺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急切担忧的语气。
女子叹了口气,“我去见见那位大人,告知他我姐姐不愿接受他的祭拜,让他日后不必再来了。”
老板愣在原地。
北方战事不平,国土久被外贼侵略,思南山恰为两国国土毗邻之地,这么多年少有战火,除了险要的地形外,更多的就是因为背后势力的保护。乡民们都不傻,这座山若有值得守护的缘由,便只剩下一片花海了。
老板看着女子的身影慢慢走远,他忽然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背影。
也是一身白衣,像落在大地上轻盈的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