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几年,出不来了。
现在想想,也难怪孙遥突然从城里回村儿,在人们眼中性情大变。
虽然说,他还是和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但行事作风上,至少是明面上,要小心和规矩不少,骂骂咧咧的少了,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情况更是没了。
人们嘴里数得上的一个“混球”,短时间之内成了有见识、有手艺的新青年,甚至还有人,想给他张罗对象。
种种假象,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在信息不发达的时候,躲到农村,要是不再犯什么事儿,有的甚至能安稳一辈子。
但问题就在于,他膨胀了。
接过几单酒席,被人们一夸菜做得不错,加上饭店一营业也有了稳定收入,让他忘了该怎么隐忍,反而是迫切想成为一个“名人”。
如果他没有去参加镇里的厨艺比赛,又有谁能认出他来?
一想到这儿,马越又一个疑问上心头。
前两天那黑T恤,到底是什么人?
明显,他先盯的孙遥,而且还很上心;可是抓捕时,又不见了踪影。
就这么想着,他已经回到自己家店门前。
一见马越一身泥水地回来,赵芯直接小跑着迎上去了,“儿子,这是咋了?咋弄的?你刚才到底干啥去了?”
马越嘿嘿一笑,“没事,去履行个义务。你们先在店里看着,我回家换个衣服啊。”
转身一瞥,刚刚好看见通八路饭店那边,有个刚才蹲点儿的人没走,正在给门和窗户上贴封条。
这会儿正值中午时分,有些敢上下地回来的,也开始聚过来看热闹。
行吧,你们看吧,再不看,以后这儿就再没有热闹了!
换完衣服,马越快速赶回。
通八路饭店门口,已经围了三四十人,老的小的,弯腰的驼背的抱小孩儿的,密密麻麻比开业时还热闹。
人群之中,孙遥妈的哭叫声比大喇叭还有力:“你们凭啥封我家店?我家干啥违法乱纪的事儿了?你们这是欺负老百姓!还有没有人评评理了?我的儿子不就是赚了点儿钱,你们眼红了?”
马越进自己店的时候,赵芯直接迎了上来,“儿子,到底啥情况?给我们说说呀!那边儿咋就突然封了呢?”
可是,一边问,一边又在那儿沾沾自喜:“封得真好!他那儿一封,这儿又咱们一家饭店,钱都是咱们的了!”
马越轻笑,本想解释一下,可是一想赵芯的性格,与其他农村老娘儿们儿一样,听风就是雨,嘴还把不住门儿,只能道,“估计是犯法了呗。你们不都看见了吗,被警车带走了。”
赵芯撇撇嘴,“切,这孩子从小就混,上完技校也流里流气的,我早就看出来身上有事儿!该!”
马红军在边上插了句嘴,“这家伙,咱家还出了个赵侦探。”
赵芯脸子一拉,“咋滴?你这人有毛病似的,我说点儿啥你就怼,你是打桩机啊?”
马越在一边乐开了,留着他俩拌嘴,自己去了后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面封店的原因,今天饭店的生意特别好。中午一共收入了一百二十多块钱,还没有那种喝酒吃大餐的。
等客人散了,马越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对面发呆。
从商业理论来讲,有竞争,其实是好事,可以盘活客源。
尤其是餐饮业,有一定的集约效应,一个地方多几家饭店,不同的风格可能会吸引更多顾客,到时候大家一起获利。
当然,孙遥这种主要目的损人利已的除外。不光明正大地竞争,就想些歪歪点子,最终只能会影响整个行业,至少是这一块儿的形象。
马越暗叹,要真是只剩下自己这边一家,以后啥形势还真不好判断。
正在思考这些问题,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从边上慢慢扩散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