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
“等会!别打断我!”
庄明打断李渊的话,头也不抬,继续伏案用毛笔在记录各项欠款。
直到这个月的账目统计完毕,写下欠款的总数,三百八十一两。
这才合上账本,活动了一下腰肢和脖子,望向李渊。
“你瞧起来面生。”
“我也是西河域的渔人家,只是平日没把船停在码头。”
“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李渊将庄新的原话,跟庄明复述了一遍。
听到庄新的名字,又跟李渊确认了一下他的名字,庄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彩。
左右打量了一遍,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在。
庄明凑到李渊的面前,小声询问道:“张家兄弟是你杀得?”
李渊闻言语塞,无言以对。
合着张家兄弟的命案结了,但自己这个真凶,现在是人尽皆知?
看李渊的反应,庄明挑了挑眉毛。
“别担心,此事外人不知,张成卖船的凭证、张业的尸体,可都是我帮你烧的呢!”
“庄哥之前交代的很清楚,这件事外人不宜插手。”
庄明这么一说,李渊便释然了,安心许多。
想来这位的身份,跟庄新差不多,是庄业的亲信。
李渊抱拳拱手,向对方致谢。
“多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谢谈不上,以后都是自己人!我叫庄明,年纪应该比你小点,今年十七。”
“李渊。”
“李哥好!李哥你可得记着,我因为你这事挨过一巴掌,改天请我喝顿酒不过分吧?”
挨过一巴掌?
李渊不明所以,细问之下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庄明的性子,跟庄新完全不一样。
往好听的说,是比较纯真善良。
往难听的说,好像没长什么脑子。
因为张家兄弟命案一事,庄明显然是把李渊当成了自己人,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头一扯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主打一个坦诚相待。
在庄明的嘴里,李渊甚至听到了庄新、成平的八卦。
比如成平爱逛青楼,跟春艳楼的一位姑娘私交甚密。
又比如庄新不近女色,庄明一度怀疑他喜欢男的。
再比如庄业有个小癖好,每逢初一十五就会自己驾着船出水,去什么地方不知道。
“李哥我跟你说,咱庄家别的东西没有,对待自己人从不吝啬,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老弟,你一直这么热情开朗的么?”
庄明歪了歪脑袋,觉得费解。
“都是自己人,有何不妥?”
李渊半晌无语。
你说的很有道理,并无不妥。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你嘴中的自己人?
未免庄明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李渊赶忙把话题扯回乌篷船。
庄明这才收好账本,带着他走向码头。
没有什么手续、流程,开船就能走。
站在甲板上,望着久违的自家渔船,李渊一时间竟然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