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开始,小院不再凭客人打赏听曲,改为买票入场。”
“为甚改了这规则?”韩宁嘴角现出一丝揶揄。
“这个……”小厮看白嫖客来气,想出言讥讽几句,可开门做生意,又不好太过得罪,只一字一板地道:“院主改的规矩,小人哪里知道,兴许是月里收入太少,入不敷出。”
韩宁微微一笑:“那最开始为何要订此种规则?”
小厮嘿道:“还不是和那些阔院学的,想着每场有一二大户打赏就足顶所有人门票了,没想到大户等不到不说,这……不花钱看的倒来了不少。”
韩宁瞅了瞅他:“有那么多不花钱看的吗?”
小厮嘀咕:“一个两个就不少了,还要怎么多……”
韩宁呵呵一笑,其实每次散场艺人求赏的时候他都不等最后,而是直接起身就走,毕竟真端盘子到面前有些尴尬。
“官人,还看吗?”小厮不想继续扯东扯西,笃定对方不可能花钱。
“看,肯定看啊!”韩宁道:“门票多少?”
“啊?”小厮顿时一愣,这怎么铁公鸡拔毛了,不过有钱买票吗?每次听曲连果子瓜子都未买过,怕是身无分文才对。
“三十钱一场,五十钱包夜。”
韩宁点了点头,这个价格很合理,算是勾栏里正常的一档,大些豪华些的勾栏院子都有一百钱才能看完满夜的,其实满夜也并非足宿,而是到寅时初就结束了。
他伸手在腰间褡裢一扯,那折十的大钱没有拆吊绳,青光闪闪露出,晃得小厮眼睛都直了。
韩宁慢慢解开吊子拿出五枚丢过去,“不用找了!”
小厮一把接起,立刻换了脸色,满是谄媚连夸钱好,竟乃折十重宝,市面少见,随后又道:“多谢官人赏赐。”
韩宁呲了呲牙,走入栏中,小厮美滋滋摆弄铜钱,忽然醒悟不对,本来就是五十文,不正好门票钱?哪里还用找!
他气急败坏回头,却根本看不见韩宁影子,对方早就溜去了场中。
叫屈腹诽几句,忽然前面走过来一条大汉。
这大汉头上没有戴帽,胡乱扎了发髻,粗眉虎眼,络腮胡须,生得雄壮,手上持一根哨棒。
“小哥好新鲜的大钱。”汉子搭讪,眼睛盯着小厮手中铜钱,微微泛光。
“确实新鲜。”小厮道:“折十的重宝呢,可惜只有五枚。”
“刚才客人给的?”大汉凑近夸赞道:“啧啧,怕是都没在市面使用过,真是难得,那客人不止这几枚吧?”
“我看好像身上不少,没有一贯也有半贯了,可惜嘴上说得好,却一点不肯打赏……对了,官人是要听曲吗?听曲买票,三十文一场,五十文包夜。”
汉子伸手摸了摸身上,讪笑道:“不听了,不听了,刚在那边听完,头都晕了,要找个地方吃些茶休息。”
不买票你瞎打听什么啊!小厮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