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讲讲？”

莉莉娅靠到椅背上，端起水杯啜了一口。

“您从十四岁就开始尝试驾驶战斗机，十八岁就能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战功晋升中士。”

“然后呢？”

“但是要我说，您也是十分幸运的。如果我把时代比做海洋，那么和平的时代就是冰封的海洋，我们这些曾经是游鱼的小人物就永远是深水里的游鱼，但一个动荡的时代就是充满惊涛骇浪的海洋，无论你我曾经是谁，都有可能御波而行，所以二十四岁的您就因为在一次悬赏任务中击落三架敌机而得以成为军士长，您是无可置疑的天才，同时也算是足够幸运的一个了。”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的命有多么珍贵——如果真的会因为飞机被重创而无法返航，那我也就能心甘情愿地接受现实，如果我能顺便带走一两个敌人，那就是只赚不亏的买卖。”

“听起来很疯狂。”

“当然要疯狂，不然我没准现在就在巴顿的庄园当女佣了，活着当然是老天眷顾，死了其实也不错。”

“您有想过被肃清分子利用的感觉吗？”

“被别人利用？别人凭什么要利用我这么个亡命徒呢？”

“手枪拿出来。”

克莱尔打开腰带上的枪袋，将手枪取出并拿在手上。

“您敢就这么送我去死吗？”

“你疯了吧！在这栋楼里开枪无异于把自己当做步枪靶子！”

“那么，设想一下，我是联名诬告你犯经济罪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可不巧的是，你刚刚得知你的母亲患了重病，你的妻子在他们的压迫和迫害之下在军区大厅，在你眼前开枪自尽，你来不及为你的妻子悲伤——死去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复活，你现在急切地想见到母亲，你想要逃脱军事警察的追捕，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来到了我这个诬告者的办公室，拿着手枪一枪结果我，结果无疑是你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天呐。”克莱尔收回了手枪。

“关于赫尔曼上尉的事大概就是这样。”

“肃清分子原来是是如此精明，让人两败俱伤的手段让他们利用得如此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