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医生吗,哪个护理学校毕业的?”
艾伦随即回答道:“勒蒙市南丁格尔护理学校,二年级学生。”
军车后门被打开,两人先后跳上了车。穿着陆军步兵团制服的士兵们向里挤了挤,给两个小姑娘腾出了小得可怜的一点地方。艾伦还是梳着她标志性的一条长麻花辫,从她的左肩膀后面垂下来,她的发梢发灰且分叉严重,导致她那条辫子的末梢看起来十分蓬松,像是野生灰松鼠的尾巴。她把眼镜摘下来,用白色罩衫擦了擦眼镜。克里斯蒂安则缩在她身边临近车门的一个缝隙里,捋了捋因为出汗而打绺的鬓角碎发。
“嘿!小姑娘,你在克里斯酒馆干过活吧!”坐在克里斯蒂安对面的一个年轻士兵想和她搭话。
“你认识我?”
“说起来可复杂了!克里斯酒馆老板的女儿是我母亲朋友纺织厂的助理女工。”
“哈哈哈!安迪!你就直接说你在克里斯酒馆跟人鬼混过好几次就得了,亏你费一番心思来找关系,我说,人家也不是没见到过喝到半夜才打着晃回家的醉鬼!”
他身边的老兵毫无保留地揭穿了安迪。
“你不也一样,霍布斯。”
“对了,”艾伦打算解决一个克里斯蒂安一直因为不好意思而无法解决的一个问题,“请问,您们听说过一位女性军官吗?就是——就是克里斯蒂安前两天见过的那个。”她戳了戳克里斯蒂安的肩膀。
“哈哈?为什么问这个?”霍布斯接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急于回答。
“还不是她!她在克里斯酒馆见到人家,都要好奇死了但是还是胆小没敢问。”
“我猜,那人八成是空军第十七军团的克莱尔少尉。”
“哗!我好像也听说过。”安迪附和。
霍布斯骄傲地扬了扬手。
“要我说啊,安迪,这位克莱尔少尉没发迹之前,还是我姑姑她们修道院收留过的一个和家人走散了的小孩呢,我,听着!我当时开卡车给修道院送南瓜,她可好,躲在我的车厢里就打算溜出去,后来多亏了我!我送她回去,还给了她一本飞行员手册!”
“哈哈,你倒也会攀扯关系,霍布斯。”
“不是!可是!谁会知道她真的成了飞行员?命运总是那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