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唧哦,啦啦啦!”刘铁匠瞥了下大肥猫,没遇见反对的声音,他兴高采烈地“啪”一声合掌,欢呼道。随后,他招手示意一人一猫立即出发。出了店铺,他昂首挺胸地走,自豪得如同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使命。
他们是从另一个通道出的城。首先得拐进一条崎岖、狭窄的小径,两边被高墙夹起,从墙缝还有地板缝里升腾的霉味,争先恐后地窜入鼻腔。小径通往一间酒馆,里面坐着和躺着各种衣衫邋遢的人物。李绍从没让自己被这样的人群包围过,在垫着脚尖穿越这处貌似经历了战争的空间时,不由得有些害怕。刘铁匠打开酒馆的后门,随手取下门口的一支火把,点亮眼前黑黢黢的一片,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李绍发现自己又与明媚的阳光重逢了。他回头查看自己是从哪冒出来的——那是一堵镶嵌在山壁中的古墙,表皮斑驳破损,长满青苔,从远处看,估计很难辨认出它的真实样貌。
他揣测这堵墙有多悠久的历史,它是否能告诉他一些,关于这个神秘世界的信息呢?他瞪大眼睛,被自己正身处另一个真实的世界的想法所触动。他有种展现在眼前的东西越古老,就越能代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毫无根据的感觉。
“喂,跟上!”大肥猫在他身后喊了一句,随后连绵的脚步声响起。李绍倏地颤抖。“多么奇幻啊……”他想。
走了百来步,耳边传来堂弟生气时经常发出的那种哼哧声。那种怪声是通过喉咙发出的,李绍经常戏称其是小怪兽的叫声。他此刻听到这个声音,以为他的堂弟也穿越了过来,不仅吓一跳。他连忙环顾四周,但并没有发现堂弟的身影。周围是稀疏的树林,矮小的灌木却有不少。
“那是什么声音?”他迟疑地问,没指望获得答案,似乎只是为了缓解自己露出慌张的神色时所产生的尴尬。
好像能听懂他的话似的,刘铁匠回了下头,放出一个简短的句子,句子紧接着被大肥猫翻译——“是猪,它们在打架。”
“猪?……”李绍想到堂弟发火时,一直在模仿猪叫,没忍住“噗嗤”一笑。走在前面的两位没注意到他的动静。大肥猫与刘铁匠的距离比与他的近,一路上都是如此。带着些许赌气的心理,他也不去关注他们。在确保他们不会从视野里消失的前提下,他开始环顾周围的风景,试图用视线去捕捉那些猪。
“异世界的猪会不会与地球上的猪迥然不同呢?”他心中抱着这样的疑虑,很快发现了它们。
这是一种介于家猪与野猪之间的动物。它们的头部虽然没有像野猪那样,占据身体总长的三分之二,但也远比家猪的要大,身躯更是魁梧得多,灰黑的粗毛下,可以隐约辨认出肌肉的形状。从它们对待路过的三者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可见,它们对人类并不陌生。然而,它们的食物来源显然只来自于大自然,而不是饲养员。想到这,又想到它们最终不得好死,会被吃掉,李绍对它们生出一丝怜悯:“既没有获得家猪的好处,也没有享受到野猪的快乐,好可怜……”
他在这种可怜生物的陪伴下,同刘铁匠还有大肥猫来到举办群体活动的地点。眼前空地上的建筑令他大吃一惊。密密麻麻的植被中,竟然矗立着这么一栋庄重的、气势澎湃的木塔!它有六层高,每层的屋檐都装饰着奇怪的、属于妙想中的动物的雕塑与浮雕。纸糊的窗户后,偶尔传来几声大笑,令人遐想。最后,他才重新把目光放到最底下的大门口,那里“重兵把守”,十几个身穿黑色布衣,手持兵器的青年男子悠闲地晃着。
“到了,到了!”刘铁匠欢呼道。大肥猫再以地球人的语言同样欢呼。李绍没有欢呼。陌生的事物,他总是予以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