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下雨了，我们上次买回来的伞在哪啊？”靴子踩上客厅的地面。

伞不是她收的，姬九如找二姐要东西。

音量时大时小，“在门口的铁柜子里，下面还放了雨靴，雨小的话就不穿雨靴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姬九如按照二姐说的，单拿了雨伞出来。她不喜欢穿雨靴，雨水倒灌进去后，贴在脚上黏糊糊的。

“好了，转个身给我看看”姬明安把衣摆拉整齐，拍掉刘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往后退一步，起身。

寸头女孩羞涩的眨眼，僵硬转身。

她身上穿的是好心大姐送的棉袄，棉布是喜庆的大红色，难得的是上面居然没有图案，只有几条线条交叉，简约又喜庆。

刘嫖很喜欢姐姐给她的新衣服。

这件衣服不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跟大姐胖嘟嘟的儿子相比，刘嫖穿起来显得空荡荡的，漏风，被姬九如拿去找认识的军嫂改小了点，手快的大姐半天就做好了。

今天还是刘嫖第一次穿，姐姐要带她去城里医院检查身体，检查完身体在城里玩。

因为剃了寸头，姬九如怕她脑袋受凉，用粮票跟大姐换了个针织的毛线帽，外面是红色的，里面缝了墨绿色的棉布，知道是给她妹妹戴的，大姐还缝了颗胖竹子。

大姐是…那过来的，家里有黑白熊。

她把伞从铁柜子里拿出来，打开门抬头，雨丝变少了，稀稀拉拉。

姬九如往水壶里装满温水，又带了几个手帕，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姐，好了吗？”再不走就没班车坐了。

房门打开，大手拉着小手走出来。

“好看！”穿上红色，吃饱了的刘嫖精气神上来，跟刚碰到时判若两人。

两大一小，三双鞋下楼梯。

——抬脚跳上车，刘嫖每只手都拉了一个姐姐，大姐在前面找座位，姬智今天休息跟妹妹们一起去医院，她昨天才回部队。

熟悉的女声在车后方传来——

“九如妹子……”赵也方居然也在，热情地招待四姐妹坐她旁边。

这还是姬九如她们第一次看见赵也方的两个女儿和她婆婆，她平常都是一个人来找姬九如，她婆婆也不会来串门。

姬九如和姬明安坐大姐两边，四妹坐大姐腿上望着赵也方的女儿。

大女儿今年三岁了，一大早被妈妈喊起床穿衣服，正坐在赵也方腿上打瞌睡。小的才一岁，第一次坐汽车好奇，坐在奶奶身上到处乱爬，东西能拿到手就往嘴里塞。

赵也方手酸，换了个姿势，小声跟四姐妹介绍她的家人：

女儿跟她一个姓，大的叫启文，小的叫启航，她婆婆叫王建国，只比她大十岁。

两个娃随爸，长得好看，只继承了她和奶奶的聪明劲。王建国努力扯出一个憨厚的笑，她不爱出门就是因为这个，长得太聪明了，人也聪明，别人不爱跟她交朋友。

十分钟不到，班车就满员了。

车胎转动，司机踩下踏板，驶向R城。

启动后，车上安静了点，赵也方跟婆婆换了个娃，让大女儿在奶奶怀里睡觉。

小女儿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玩偶，一动不动，迫于妈妈的淫威不敢捣乱，过了几分钟，心大忘了，手痒去抓眼睛前面的头发。

赵也方抓住又开始装玩偶的小女儿的手，继续跟姬九如说“你们从医院出来后，要不跟我去公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