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王体乾在一个无人的小道上,喊住了正在回府的崔呈秀。
王体乾小声对崔呈秀说道:“呈秀兄,你真是好手段啊。”
崔呈秀故作惊讶,说道:“体乾兄,你在讲什么?”
王体乾嘿嘿一笑,说道:“呈秀兄,你以为你瞒得住别人,也瞒得住我吗?杨所修弹劾你,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啊?好让皇帝罢了你的官。”
崔呈秀一听,神色一凛,赶忙说道:“体乾兄,你小点声。这看破别说破。”
王体乾摇摇头,说道:“你走这步棋,当真是步险棋。你就不怕皇帝一怒之下把你斩了吗?”
崔呈秀苦笑道:“这不是有体乾兄你帮我求情了吗?当然如果没有你,我自有后手。”
王体乾叹了口气,说道:“呈秀兄,你这是何苦呢?”
崔呈秀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体乾兄,别人不懂我,你还不懂我吗?你没看出,皇帝陛下今天就是要整我,但魏忠贤却不保我。我和杨所修之前约定过,假如出现这种情况,就让他弹劾我。”
王体乾和崔呈秀是魏忠贤阉党中两大智囊,他自然明白崔呈秀是什么意思。如今阉党已经到了盛极而衰的情况,新皇帝上台必然拿阉党开刀。这兵部尚书,这个统管全国军人行政工作的位置,自然要给自己信任的人。而且如今国家年年打仗,这兵部尚书迟早因为几次战役的失利,而被新皇帝责罚。而杨所修弹劾崔呈秀,也有他自己的好处,在将来新皇清算阉党的时候,这也可以给新皇帝留下一个曾经弹劾阉党重要成员的心理印象,也许能保一命。
崔呈秀也曾想过这个时候自己辞职,但他怕这容易引起新皇帝的怀疑,皇帝会认为这是阉党的试探行为,或者是罢官示威,所以崔呈秀才走这让人弹劾自己的险棋。
王体乾对崔呈秀说道:“呈秀,你演这出戏,被皇帝陛下罚了二十万两白银,这可真是大手笔。”
崔呈秀苦笑了一下,对王体乾说道:“体乾,这银子虽然贵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承受。比起我的脑袋来,还是交点银子比较划算。”
王体乾点了点头,问崔呈秀说道:“呈秀,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崔呈秀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决定举家离开京城,去南方。”
王体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保重。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