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昶从前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做，调研、实习、兼职或是同组员一起做课题，总是忙得找不到人。决定出国后，他的工作变成了学语言和准备作品集。来往于图书馆、学校和家，三点一线，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

李杰那边，厂里一忙起来日月不分，他甚至一个月都可能见不到郑永昶。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李杰已经改了工作内容，不忙的时候可以享受上班族的固定作息，这样可以留出晚上的时间和郑永昶一起度过。

两个人本来也是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像普通夫妻一样，白天打拼自己的事业，晚上再依偎在一起相互温暖。

得知郑永昶要出国后，李杰猛然发现，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太少了。

郑永昶是很挑嘴的，从前在专教熬夜加班，常常错过晚饭。李杰嫌外卖不干净，下班后会做好饭菜给他送到教室，甚至成了全组的深夜福利。

郑永昶准备出国后，李杰每天起早做好饭，再坐公交到市区，在早市买了菜后开始工作。干活的时候争分夺秒，挤出时间赶回家给郑永昶做晚饭。

这天要做的衣服工序很复杂，李杰已经尽可能少拿了，仍旧返工了好几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李杰提着菜上楼，毫无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外卖盒。

“你怎么又吃炸鸡，多不干净！”

“饿了，”郑永昶回答，“偶尔吃一次哪有那么严重。”

“你这个月吃了四次了！”李杰反驳：“你饿了就自己煮点东西吃不行吗，非要定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自己做的我吃不下。”

“算了，”李杰投降，“以后我出门前把晚饭都做好，放在冰箱里，你饿了就吃可以吧？”

“可别！”郑永昶忙道：“你好好去上你的班，不用管我！”

“那你吃什么？”

“我一个大活人，合着我认识你之前吃的都是屎？”郑永昶说：“我饿不着，反倒是你，我以前不在家，不知道你每天下班回来都这么晚了。”

“你以后可别再天天给我做饭，太辛苦了。”

“我不累，就是这几天忙而已，很快就淡季了！””李杰坚持。

“反正我不吃，你再逼我信不信我找家政。”

“你有找家政的钱，直接给我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淡季快到了，自那以后，李杰下班时间越来越早，总是能准时把晚饭做好。

郑永昶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你该不是被人炒了吧？”

“怎么可能，”李杰说，“你不盼着我点好的，被炒了我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哪还有钱买菜？”

“说的也是，姑且相信你。”

到了真正的淡季，李杰早上做好饭，还能和郑永昶一起去跑步。两个人洗过澡吃完饭，他才慢慢悠悠地坐车去上班。下午最晚两三点就能回来，兴致好的时候还能赶在晚饭前滚一次床单。

隔三差五，李杰就会给郑永昶带东西回来，有裤子、t恤还有衬衫。李杰说是厂子最近做的，老板觉得有合适郑永昶的款式，就给他留了几件。

衣服的质量都不错，做工也好，只是丑在颜色和款式。郑永昶勉强收下，却一件也没穿过，也没注意到李杰眼里的失望。

郑永昶发现李杰越来越抠门了，扣到让人怀疑家里是不是马上要揭不开锅。

李杰从前也很节省，但也不像现在这么夸张。一根肋排分两次炖，一个鸡蛋切两半吃。青菜绝不多买，葱和香菜直接靠刷脸求老板送。土豆成麻袋地往家里买，光荣地成为了每道菜的主体。

当然，没人克扣日哥的伙食，吃土豆的是李杰自己。

“你是不是缺钱？”郑永昶问。

“没啊，我又没有花钱的地方，怎么会缺钱。”

“那你天天吃土豆。”

“我减肥。”

“我还头一次见吃土豆减肥的。”

“我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