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来。”
说罢,丁杜招呼几人:“是时候出发了,收拾上所有的东西,我们再去皇宫。”
旅馆楼下,附近的青壮年男子,已经被士兵列成两排,让阿木帖睦尔保镖依次指认。
“吾乃大宋特使,要见你家皇帝陈昑。”丁杜在一名长官模样的人面前,抬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专使符节。
南宋的符节,是一杆长三尺的黄色三檐宝盖,装在黄纱袋之中,符节被放在丹漆架上,以示皇家稳重。
众目睽睽之下,巨大的符节视觉效果拉满,轻而易举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就连那将军,也惊叹于中华工艺之精致,外交仪式感之充溢。
看到这符节,在场几乎没人怀疑丁杜的身份。
可站在本国立场,将军仍表现得面不改色,他说道:“即便是大宋使节,也需要接受检查,我们正在排查一桩杀人案件。”
“这受害者,可是元朝人?”
听到这里,将军警觉了起来,问丁杜:“你如何得知?”
丁杜丝毫不慌张:“他可叫阿木帖睦尔?”
“你怎么知道?”将军大吃一惊。
“他是否被割去了头颅,还切掉了生殖器?”
听到这里,将军拔出剑来,指着丁杜:“你到底是什么人?达鲁花赤是否为你所害?”
丁杜并不答话,只是伸手去拿身后的包袱。
将军逼近几步:“你快说清,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他在这里。”说完,丁杜把包袱打开,一颗人头掉了出来。
那人头滚了三圈,在地上停住。
将军让左右把人头捡起来,递到跟前,想辨认他的身份。
“满脸血污,表情狰狞。”将军摇了摇头,认不出来。
可那梳得高耸的发髻,确实只有蒙古人独有。
“大胆宋人,胆敢在我陈朝地界,天子脚下,滥杀无辜?”
“宋元,仇雠敌战之国,我为国杀敌,何为‘滥杀’?”
将军也不再废话:“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一群步兵,就把丁杜一行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三名侍从,昨夜以三敌四时,尚毫不胆怯,但此时面对悬殊的人数对比,此刻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我有大宋皇帝文书,谁敢拿我?”丁杜毫不慌张,大喝道:“谁敢拿我,就是对大宋宣战!”
那将军抬起右手,示意手下人暂停。
见对方被自己震慑,丁杜继续说道:“我代大宋皇帝带来缔约国书,是战是和,将军你不会忙着帮你家皇帝作主吧?”
这将军略加思量,对左右说道:“来啊,‘请’大宋使节去见皇上。”
这队士兵,立即簇拥着将四人押送到陈朝皇宫。
这是丁杜等人第二次来到陈朝皇宫了,他终于可以看看里边是什么样子。
跟占城受印度教影响、形成文化大杂烩不一样,陈朝更接近地地道道的中华文明。
丁杜等人所见皇宫的装饰、陈设、布景,都与临安皇宫同出一门,差别不大。
这里曾是大唐领土的一部分,直到唐朝灭亡,五代时期,越南才正式从中华独立出来。
大殿中央,一名20多岁的男子,正斜躺在皇座上——正是那陈朝皇帝,陈昑。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睡非睡。
将军轻轻走到皇座旁边,拍了拍男子:“阿哥,快起来,事情我办妥了。”
“人抓到了?”陈昑问道。
将军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还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送到大都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