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选好珠钗，给了银子准备离去时却听到另外两个在铺子内姑娘的谈话。

一个姑娘说：“哎，真是可惜了。在咱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关家竟然在一息之间被灭门。”

听到灭门二字，二人不禁一愣。

只见另一位姑娘回答：“这种事谁说的准呢。关家那姑娘今日大婚，听说整个地面都被鲜血染红，无一处下脚地，来席宾客都没逃掉，真是世事无常。不过我怎记得关家不是有人在玄道宗修行吗？这些人怎敢下如此狠手？”

“那些都是修德教的人，在苍梧界是与天命宗齐名的三大宗派之一，玄道宗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关家去惹怒这种大宗门。而且据说，这次修德教领头的是个毛头小孩，说是要找两人，报他在林子里的杀父之仇，据说有探子看到那二人进入关家，关家到死都不肯说那二人在何处。你说，关家为何到死都护着这二人呢？”

另外那个姑娘叹了口气摇摇头。

王道有些愣神，他握紧了拳头。

白钦抓住他的手，直接瞬移到了关家门口。

可关家，早已破败不堪。宅子里面的血已流到街面，血腥味浓烈刺鼻，却无人刚上前打扫。为新婚而布置的喜结全都散落在地，门口也被人砸的稀烂，在门外便能看到里面尸海如山的场景。

王道有些愣住，像是不能接受，他大概也已猜到，领头灭关家的那个小孩就是他那天放走的那个！

他缓缓走进关家。

关家已然没有当日的风采，里面每一块地都被鲜血浸染，地上人喜庆的服装在此刻显的格外刺眼，本应旺盛生长的灵草却在此刻凋零。

关海棠身穿喜服，双手双脚被人折断了，拧断头颅被丢弃在地，身前美丽的她没想到竟已这种姿态惨死。

王道有些失神，低头失声大笑，犹如疯子般，“要是我那天听你的杀了他，关家是不是就不会白死？”

白钦看着王道被怒气染红的眼眶没有回答。

“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要去灵池化根骨，就不会攀附上关家！如果我当时没有手软，三娘姐就不会在结亲之时血溅三尺！她的兄长好不容易恢复，可他们关家众人却在大喜之日惨遭灭门！都怪我啊！都是我啊！他要杀的也只是我啊！”

“王道！”白钦看着王道疯癫的模样呵斥道。

王道回过神，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我只是接受不了，三娘姐是个很好的人。”

“关三娘为人淳良。那小孩，得死。”

“那人，该死！修德宗，必灭！关家上下老弱病残一个没留，修德宗，必斩！”说着，王道眼中的狠厉之色已然藏不住，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轰隆隆！

大雨落下，雷声响彻云霄，那雨像是老天的默哀般下的寂静，竟没发出一丝声响，雨水冲刷了地面的血迹。

王道二人并未用一丝灵力，将关家上下所有人的尸体都抬如后山埋入土里。

王道跪在关海棠坟前重重磕了一个头，雨水将他的衣物与地上的泥土粘上，好生狼狈。

“这些日子多谢三娘姐了，此仇，我王道，必报！”他的泪水缓缓落下。

站在他身后的白钦浅浅鞠了一躬，表示默哀。

他与白钦不同，白钦于这世间存活千年，有些东西都已司空见惯，可他们又相同，他们同为身边人，愿为身边人斩杀一切，有情感有道德，是神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