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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长幸游行在市井。人们只知道他是从山上下来的,至于是哪一座山,在山上干什么,没有人知道,他自己也不说。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

看到人们在熙熙攘攘地生活着,邬长幸说:“人们活在世界的阳光里,也活在伤老病死的阴影中。”

“所以人们一直都在寻找一条摆脱这种困境的出路。”一位坐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头对他说,“人们只想要生活的阳光,不想要生活的阴影”。这个老头,人们都叫他老帮子。

“只要有阳光就会有阴影。这是常识。”

“我浑身疼痛,”老帮子说,“比起年轻的时候拥有更多的阴影,如今正走进完全的黑暗。唉,真怀念阳光灿烂的日子。”

邬长幸对老帮子喝道:“打住吧,老帮子!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你死后不久,人们会把你彻底忘记,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都会被时间抹去。

“在剩下的这些年里你想怎么过?你只想埋在你没用的回忆和幻想中等待死亡吗?你否认吗——你不可能发现青春不老的秘密,不可能创造奇迹,甚至不可能发点儿没用的财。如今,你已经不再需要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什么。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如何利用剩下的时间做点儿什么?为什么不给你身后的世界留下点儿什么?”

“那你说我,一个自顾不暇的老人,还能做些什么呢?”

“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只想歪在这里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