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蜡烛的纸突然成为了火神的祭品,第六天魔王於今夜陨命。人生啊,就是这样,生死无常,就算是信长,那也一样。
光秀终究是没有来得及落发,雨中的伞,竹林中的寺院,一切都那么朦胧,如梦似幻。究竟是为什么,不,到底是干了什么?
迷雾中的皇女还是那样年轻,就像少女一样,相识至今,光秀已经从刚元服的少年变成了不用落发就已经没有头发的老翁,啊,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みつひでさま……”
雨声与铃声淹没了皇女的声音,杨贵妃那时候也是这样吧,在剑阁的栈道上,已经从红颜变成骷髅。皇女呼唤着光秀的名字,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五脏六腑落在泥地里,带血的短刀完成了一定的仪式感,光秀的头颅滚落在长河之中,就像任何一个国王一样,下地狱吧,大家都一样的。
三日天下,天下布武,怎么样都好,已经不重要了。平家少年就在三途川的急流中,向着光秀,拔出了佩刀。武士是不会和未拔刀的少年动武的,敦盛的刀刺向了光秀的心脏,在光秀丢掉没有刀鞘的长刀的那一刻化为桧扇。敦盛穿着女装,跳起了幸若舞。萨摩琵琶诉说着少年武士的故事,敦盛起舞即是信长。
那个傻瓜……不,是魔王……您还真是我天生的冤家呢……
信长穿着杨贵妃的霓裳羽衣,横抱着五弦螺钿琵琶,弹唱了几遍《凉州词》,是明的曲子吧,不,是唐,大唐的盛世乐舞。覆灭了呢,唐朝,足利家的将军也灭亡了呀……那么,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为什么还要在意一些并不存在的我执。
三途川的水浩浩汤汤,正如碧落黄泉川流不息。夺衣婆脱下了光秀身上的戎装,随手把它们挂在树上,没什么特别的。伊佐那美的长发铺到了光秀身边。光秀拾起了发梢,顺着发丝走到了源头。啊,是信长,我就知道。
光秀吃了信长给他的金平糖,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回到地上的世界,就这样在黄泉定居了。
“现在,满足了吗,平氏。”
“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或许,我需要的,一位杨贵妃。我的,梦中的蝴蝶。”
“但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