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生命——这是生物最大的欲求。
为了使种族得以续存、生物要维持生命,并寻找繁衍之道:为需求维持生命之必要养份而奋斗,为觅求更理想的配偶而奋斗......
懂得用火及工具之后,人类的天敌明显减少了,但本能的冲动却依然活跃;于是人们继续竞争——让自己更强壮、更优越,能通过一切挑战,胜过其它的“人”。
当时代进入宇宙纪元,人类仍不打算摆脱这种生命体的欲望枷锁;父母一味期望自己的孩子突变成更卓越的人种,应该也是出于同样的冲动——压倒别人,也要更茁壮地存活下来;这种生命最初与大自然抗衡时所蕴生的欲望,在人们自奉为万物之灵、连大自然也几近任其主宰的今日,竟呈现出如此不可理喻的扭曲,演变成意料之外的局面。
与日俱增的人口污染着大地,渐渐也灭绝越来越多其它的生命体;甚至当这个存在本身都对人类自己的生命构成威胁时,他们仍无法割舍曾经拥有的事物;就这样,不再有天敌的人类相互为敌,无止尽地掀起战火,呼唤鲜血与泪水——这真的是进化该有的面貌吗?
基因改造是另一项无可避免的进步——人人都期望自己的子孙是优越品种——这原是生命与生俱来的基本欲求,但在施行一阵子之后,变得像是看目录购物一样;眼睛或头发的颜色、甚至身高都任君挑选,人们也不再认为新生命的降临有多么必然了...就这么轻易地,人类偏离了本来该走的路。
话虽如此,对于有遗传病的家族而言,这项技术却无疑是一份救赎,特别是那些致命性的遗传疾病;基因改良能事前剔除来自亲代的致病因素,使得人类得以克服严重的遗传病症。
终究,人就是无法割舍一切。
于是,有人开始认定所有的进步都是罪恶,主张人应该遵循古法、回归自然;倘若所有人都弃今从古,不知会失去多少人命?饱和的人口问题既不可能用古法解决,放弃一切新科技又使人无从抵抗疾病和天灾;这样的牺牲,人们做得到吗?当自己的挚爱在眼前挨饿、痛苦、濒临死亡时,想要尽全力去拯救,难道是错吗?
尽管人们只想保留好的技术,却怎么也难以判断好与坏的定义;有人认为核能的力量是罪恶,核能电力却已是日常生活之不可或缺;被中子干扰器阻碍了核分裂的地表再度以石化燃料为主要能源,产生出来的高量二氧化碳,却使温室效应的问题日益严重,令人不得不感叹是时代之倒退;甚至核武本身,原本也是为了让世界大战一举结束而诞生的,其后却演变出多么悲惨的结果——
人世间孰善孰恶?在善恶的价值、其至其观念都已亡佚的时代里,人们依然贪婪的索求着;求尽善尽美——求更强大的力量——不断渴望自己能领先群雄,越来越强大;纵使人类已经迈进宇宙时代,仍难以逃离这原始的本能。
延续生命——既是义务,也是咒缚
C.E.71年4月17日
罗·裘尔前往会见玛尔基奥导师途中,救出强袭高达的驾驶员基拉·大和,将其带往玛尔基奥导师宅邸。
4月21日基拉被玛尔基奥秘密地带到了PLANT阿普利里乌斯市的克莱茵宅邸。
暖暖的阳光打在宁静祥和的花园中。
一身居家服的拉克丝正为餐桌上的二人倾倒茶水——退下议会长身份的西格尔·克莱茵身着深色西装,深邃的望着海洋;其对面是有着神秘背景的盲人牧师——玛尔基奥。
旧事重提,自然人与调整者的争论——西格尔·克莱茵、玛尔基奥两人的看法在某些方向是一致的,所以便有了上方的论述。
“拉克丝,你选择救助那个少年真的值得吗?”
——在三人背后的玻璃亭中摆放着一张病床,玛尔基奥此次到来还带着疗养舱——里面躺着一名褐发少年。
谈论许久的西格尔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没有母亲陪伴成长的拉克丝如今已是一副恭俭温良的样子,只是苦了这孩子,身处这个位置,其实还是有很多东西身不由己。
“...我想...他或许是一把钥匙...他的善良是源自内心的...”
西格尔郁沉的眉头并未缓解——PLANT与地球联合到今天这一步,任何钥匙都没有用了...
“罗...有说过那个少年——他并不是普通的调整者。”
西格尔疑惑的又看了一眼这个神秘的牧师——有着雇佣兵和废物商工会精神领袖身份的牧师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此次还带来了一份迟到的《奥尔巴尼让步案》。
若这份方案在开战之前或许还有点用——但现在,刚刚登上议长位的帕特里克·萨拉万万没有可能接受,不说其自大傲慢的一面,就是这议案种种条例都没有将PLANT当作一个平等的国家。
虽然这份方案很可笑,但西格尔·克莱茵还是选择在CE71年5月1日提交到了最高评议会。
“奥尔巴尼让步议案......这时候还把它搬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