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伟忘不了,何清拿着一只凉鞋直接向人脸上拍去,脚还配合地踢向人的命根子的情形,还不忘口吐芬芳。当时曾伟还在想,这姑娘这么彪悍,他不去救她估计问题也不大。
何清想起一个事,便开口询问。
“曾伟啊,你师父他……你没有师母吗?他们没有孩子吗?”
“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师母的忌日和阿念是同一天,听师父提起过他儿子很少回家。”
“……我没有碰见过。”如果碰见肯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让师父这么伤心,每次师父提起他,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忧伤,明明,他有一个好父亲。
“要到了。”曾伟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几间小屋,门口堆了两堆柴火,一堆整整齐齐,一堆还未处理靠近门扉却发现上了锁,手机也没有带着,他的老爷车却不见了。
“没事,师父可能去菜园子里了。”
曾伟熟练的用钥匙打开了门,将两瓶好酒放在了桌上,搬出两张凳子和一把坎刀,让何清坐下后,曾伟处理起了柴火。10分钟过去了,曾伟看着坐在太阳底下抱着一堆野花昏昏欲睡的何清,提议道:“何清,我们先去看看阿念吧!”
“不等师父了吗?”
“给他留张字条就行,他应该回来找我们。”
“好吧。”
何清感觉跟着张伟绕了好久,来到了目的地。
何清看到了在墓园门口水泥修的路,曾伟说这条路可以直接下山接国道。墓园旁边还有停车场。何清很好奇地还去往停车场的方向望去,看见停车场长了不少杂草和停了一辆车。
“真的有车诶!”何清走来,还指了指停车场的位置。
“你怎么搞的你好像是没有见过车一样。”张伟好笑道。
“走吧!”
“我刚才接了师父的电话,他说他在路上了,很快就来了。”
墓园,生离死别,是人生路上一道道风景,每当哀乐奏鸣,心里那空出来的一块,人才会真的意识到缺少了什么。
清明清明,清楚的人明白了逝去,人清楚地明白了死亡为何物。
当风吹起烧成灰的纸钱,曾伟看到站在阿念和师娘面前的是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正在抽烟,看着应该有30老几了,墓旁边散落着七零八乱的酒瓶。
“爸,你为什么说走就走了!你不在了谁跟我怄气吵架!”曾伟和何清走近去,曾伟看着那男的蹲下摸着阿念的墓碑叫“爸”,猜到了他的身份。
张伟正想向前解释解释,却听到了下面一句话“爸,我是恨你,我恨你当初为什么要出轨,我妈就是因为这个而死的。”
何清拉了拉张伟,示意让他继续听下去。
“你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摸上了阿念的墓碑,“你一声不吭地就把自己埋了,你……真的有资格葬在我妈身边吗?”
“我们斗了这么久……”
“爸!你怎么…哎,你走了,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师父到了,拍了拍曾伟,他看到了几年没有见过的儿子,眼神复杂,儿子不是当初离开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邋里邋遢,毫无生气,就像,他当年从河里捞出来的张伟一样。
曾伟和何清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看得出来,他不想被干扰到。
那男的,慢慢起身,来到师母旁边的空墓上,蹲了下来,“当年你一连买了三块墓地,我跟你大吵了一架,说什么我死都不会和你葬到这里,现在三块墓只空了一个……”
“一家三口还能团聚……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