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短暂而漫长的结束了。
我按照老公的建议,给张译买了两条1916,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我觉得送他这个,还蕴含着别的意思。
张译也没有客气,收下了,过了两天,我发现张译摆在桌子上的烟由原来的软黄变成了1916。1916算是我们这里最高档的烟了,软黄每包要比这个便宜一半。
我心想,张译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我送给他的烟抽掉呢,而且还故意摆在那么显眼的桌子上,让我看到。
我还给一个人送过烟。那是我的初恋,一名空军飞行员,喜欢抽一种红双喜的烟,大概10元一包,当地还买不到,我托大学同学,定期给我买几条寄过来,用于献媚男友。后来,那个男友背叛了我,分手时,让我不要给他打电话发短信。
开过年来,其他部室都忙的昏头转向,只有我们办公室百无聊赖。我在办公室里翻看张译的任免审批表,发现自己的大学与张译就读的金融专科学校直线距离只有2公里,原来两人曾离的这么近,真的有缘份一说吗,他的父亲也是军人转业,他也是在小镇上长大的,他的家乡也是丘陵地区,有遍地的油菜花,也听他讲过他小时候经常在家用煤炉子烤辣椒和茄子吃。我和他竟然有这么多共同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张译一有空就找我来他办公室谈工作,我觉得张译是找机会和我独处。一件事儿,他们俩在一起慢慢商量,张译会点起一支烟,放松的品味着,我在他对面坐着,隔着一张办公桌,讨论着,说笑着,我会提出一个常规的做法,张译认真听了,在脑子里转一圈,就会提出一个更好的更容易出成绩亮点的思路,把我惊讶的笑起来,眼睛里说着“你真聪明”,有时他还会出一个有点损人利己的点子,那种想法我是从来不会有的,我会忍不住大笑起来,心里在说“你好坏”,张译也能心领神会的回复一个恰到好处的表情。他的烟圈会慢悠悠飘到我面前,我会把它吸进我的肺,我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
张译不遗余力的帮助着我,纪委办公室挂包支行的业务发展不太好,眼看着季度奖金拿不到,张译专程跑去帮助支行出主意,又用命令的口吻让支行投放了两笔准备后期再放的贷款,让支行的考核一下子进入了第一支队,我顺利的拿到了最高档的奖金。
我觉得自己在那个梦里。
张译今年刚好四十岁,是男人一朵花的年纪,年轻有为,中等个子,微胖,宽额头,眼睛大而狭长,大耳朵,圆润的耳垂,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脸福相,谁都不会嫉妒他,似乎长他这样的人就该配美满富足的人生。
我不由自主的沉醉在这个梦里。但理智又告诉我不能。我被动的接受着他的主动。以工作之名的相处中,不主动,也不拒绝。
有一次,张译找了个机会,和我单独去下面支行调研,本来是调研合规部的事,但张译约我和他去,我愉快的陪同了,穿上了新买的一套纯羊毛西装,我个子很高挑,穿上很得体,也很商务,应该还算漂亮,我从张译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
我全程看着张译听支行的汇报,给支行安排工作,中途给他倒了几次水。来回的路上,我们几乎一直在聊天,从国际形势到股市走向,从房地产市场到孩子的教育,我只能挑起一个话题,张译就能针对这个话题说出他的看法和判断,有理有据,从我后期追踪的情况看,他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本来下午还要去看几个项目,行长给张译打电话,让他下午代他去参加一个会,所以吃完中饭就匆匆往回赶了。
周末过后,周一要开行务会。部门主管汇报工作,行领导点评,行长是个火爆脾气,谁说的不对就当场批评,前两次我都侥幸没被批,但这一次,我就因为说了一句话,行长当众把我批评了十分钟,还拍了桌子,我感觉他要把我打回原籍。张译帮我解释了几句,行长没有理他。从一上班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会议结束后我想以最快速度回到办公室,却不小心撞到会议桌的角上,桌子噔的响起来,我感觉很痛。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张译一直看着我。
我中午也没有去食堂吃饭。正准备趴桌子上睡会儿觉,我听到了张译的声音,他问旁边内控部主管党员活动室的钥匙在哪里,然后内控部主管打电话问我钥匙在不在我这里。最近这个钥匙一直在我这里,张译是知道的啊。他估计是怕我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我平静的回答了他们。